林余顿了顿,说:“先不了。
”
他没有解释原因,因为陈历说过,向外表达感受和想法的时候,并不是一定要先拿出无可辩驳的证据。
而且,他也拿不出原因。
住院第三周,陈历第一次问他是否要见周令的时候,他觉得疲惫,所以选了否。
可他那时觉得,是与否,都是没有意义的选择,因为答案是由周令决定的。
不仅答案,还有医院,医生,他现在的生活,都由周令一手操控,他只是误入了别人的游戏,并没有选择权。
他没想到,周令竟然真地接受了他的选择。
至于后来的每一次,便都只是一如既往。
陈历告诉他,每一次探视时间,不管林余的答案如何,周令都会准时来,在等候区坐到探视结束。
而林余不断地选择拒绝,就像是一种固执的验证,等着看微小的选择权再次被收回。
直到今天,不觉间已经是最后一次。
“他已经到了,”陈历晃了晃手机,给林余展示消息界面:“还是不想去吗?”
林余摇头。
“这么说起来,你也有快三个月没见他了吧?他变化还挺大,不提前见见,明天他来接你,你怕是都认不出来。
不过没事儿,你不想去就不去,去休息吧,今天中午有炖排骨,你多吃点,抓紧最后一天,长长肉,别出去让人看见了,觉得我们医院伙食怪差的。
”
陈历闲聊的时候,说话常常不正经,林余没怎么放在心上。
这天剩下的时间,过得很平常,除去那些情绪崩溃后变得模糊的日子,这一天,和过去两个多月的每一天,没有什么不同。
他晚上睡得不好不坏,早上按时醒来,心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不同的是,他脱掉医院的病号服,换上了新的衬衣和裤子。
衣服是周令准备的,陈历昨晚拿给了林余。
尺码刚好。
吃过早饭,护士收走餐盘,没有像往常一样关上病房门。
林余知道,应该是周令来了。
大概过了一分钟,脚步声从距离病房门很近的位置传来,很快便踏入房中。
“林余,”周令的声音听起来很精神,“好久不见,我来接你了。
”
林余坐在床边,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