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窗帘换成了绿色,床品则从黑色真丝换成印满小碎花的浅蓝色棉麻,颜色和材质,都与林余旧公寓里用过的相似。
“以后你住这间卧室吧,我在书房也弄了张床,我会住那边的。
”
“我住书房吧。
”林余说:“这里本来就是你的房间。
”
“没关系,书房里有桌子,我用电脑更方便,最近我也都住那边的。
而且”
周令移开目光,声音变小了些:“这间有独立的浴室,我想……也许你会想要。
”
不等林余再开口,周令放下袋子,催促道:“我们再看看别的,我把之前空闲的房间整理出来了,你的卧室没有书桌,可以把那边当做你的书房。
”
话音未落,电话铃声又响起来。
周令蹙眉看着屏幕。
“你先接电话吧。
”
“没事,”周令按了挂断,“我先带你去看看。
”
周令带着林余推开了电竞房隔壁的门。
他先一步走入房间,转身看着林余,语气里忍不住带着些小孩子般的雀跃:“我弄了些好玩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
“嗯,挺好的。
”
林余始终站在靠近门的地方,目光在每一个角落的停顿都很短暂。
“不进来看看吗?”
周令仍笑着,脸颊发僵。
他还记得这间房最初的样子。
将林余留在医院的第一天晚上,他一夜没睡,熬到天亮时,他想起了被遗忘在沙发上的U盘。
视频在电脑上反复播放。
周令把冰箱里的啤酒喝完了,又去拿酒柜里的红酒。
睡睡醒醒,直到邮箱收到学校最后的通牒,他才被找上门的周鹰拎起来丢进浴室里。
那个澡洗得很漫长,洗去的不止有污浊的酒气,还有他留了五年的金发,以及他人生里很长一段时间的混沌。
他泡在浴缸里,为了缓解并不存在,却又刻骨铭心的疼痛,开始抱着手机疯狂购物。
两天后,成堆的纸箱被送进来。
接下来的两个多月,每当他撑不下去了,就会把自己关进这个房间,一个一个拆开密封的纸箱,一点一点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摆好。
他想尽办法,把林余可能会喜欢的一切,汇聚到这个房间里,期望着林余回来的那一天,这里会成为让林余依赖和安心的乌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