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浥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在他身边站着,声音依旧很哑,“周秘书回家过年去了,医院说必须有家属来接才能走。
”
姜颂给他气笑了,“那你不能直接打电话?你非要广播得全市都知道了,再让我‘恰巧’听见找过来?”
“我没有想找你,”顾长浥低声说:“严格来说,你不算是我的家属。
”
姜颂还记得自己被送急救那一次,顾长浥明明说是他家属。
“噢,你能冒充我家属,到这儿我又不是你家属了,挺好。
”说完他就转身往外走。
邢策看见他出来,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怎么样了?”
姜颂还没回答,顾长浥就跟在他后面出来了。
“你别跟着我,我不是你家属,等着你家属过来接你。
”姜颂转过头,手指向下指,“站这儿,不许跟着我。
”
邢策看顾长浥有点耷眉臊眼的,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来那种要被主人扔了的小狗。
“我也去停车场。
”顾长浥还顶嘴。
顾长浥十步之外慢慢走着。
邢策回头看了一眼,压着嗓子问姜颂:“他左右脸怎么不,不一个色儿了?你扇他了?”
“嗯。
”姜颂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前两天刚让顾长浥搬出去,立刻就跟他闹这么一出。
他之前还觉得顾长浥明白事了,算个人了。
明白个屁。
自己辛苦保他下来,人家自己想怎么糟践怎么糟践,还敢挨着动脉下刀子。
图什么呀他?
邢策脸刷就白了,声音有点走调,“你打顾长浥了?你敢打、打打打……”
“我之前没动过他,兔崽子长歪了就得收拾。
”姜颂就不明白顾长浥以前那么懂事儿的孩子,怎么就越活越回去了。
“你……”邢策那个表情就好像在心里给他挑骨灰盒,“你知道什,什么比野兽更危险吗?”
“危险就危险,管不了他了我还。
”这一天天的,姜颂上车的时候快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邢策憋了半天终于说出来了,“……就是受伤,的野兽!”
他话音刚落,“受伤的野兽”就拉开车后门,自顾自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