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娘子回来了?”
议事结束,众大臣都退了出去,殿内就只剩了霍南誉和裴泓之君臣二人。
承继大统四年,霍南誉身上君威渐重。
若是从前,没有外人的时候他定要塌腰弓背,怎么舒服怎么坐。
可现在,即便殿中只剩了裴泓之,他也挺直着脊背,尽显威仪。
见裴泓之点头承认,他面上笑意更深。
“观你最近神态轻松许多,言辞也比寻常温柔,想来也只有李娘子有这个本事。
”是打趣,亦是解释。
告诉裴泓之,并非他监听大臣,乃是十数年好友,彼此都太过了解。
裴泓之也笑。
只是姿态拿捏到位,不谄媚附会,也不疏离客套,比寻常的大臣更亲近,但也不会越界。
“我亦是有些怀念李娘子的手艺了。
”
霍南誉怀念的不仅是吃食,还有曾经并肩作伴的岁月。
他们说为君者万万人之上,大权在握,俾睨天下,可霍南誉最先尝到的是孤寂,是友人飘零,是双亲远隔,是夫妻离心,是朝臣防备。
普天之下皆为他所有,可他又似乎失去了所有。
裴泓之闻言,道:“她近日在做一道颇为滋补的汤菜,其味浓郁荤香,汤醇厚而不油腻,美味非常。
”
霍南誉眉梢挑了下。
好你个裴泓之,知道我轻易不得出宫,还非要来馋我!
“只,听她所言,还缺些品相上佳的食材。
”裴泓之道,“恰好,臣听闻两浙进贡的海货里有沙噀……”
霍南誉愣了下,旋即笑出声。
“兜这么大的圈子,目的原是在此。
”他道,“沙噀我倒是能给,可你总不能空手套白狼。
”
裴泓之闻弦知雅意,可也不十足十的应下。
“若是成了,臣亲自送一份给官家。
”
霍南誉还算满意,大手一挥,就叫中官去取了一篓过来。
“莫说我小气,本也不多。
各处分下来,也只有这些,都在这里了。
”
沙噀娇气,从两浙运入京,便是走水路到盛京,损耗亦是不小。
眼前这一篓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