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李月驰从未告诉过他,在乡村里发生的一切。
李月驰回来的时候,唐蘅还在发愣。
他把手套摘下来拎着,从兜里摸出两颗无花果:“你吃不吃?”
唐蘅接过来,攥在手心里:“你家承包这片林子多久了?”
“我出来之后承包的。
”
那就是不到两年。
“这东西赚钱吗?”
“还可以。
”
“能赚多少?”
“村里合作社给钱,一个月五百。
”
“……”
“剥皮吃就行,”李月驰说,“这两颗没有农药。
”
这个季节并不是无花果成熟的时候,两颗无花果青得泛白,个头也小,剥开了,却意外地很甜。
唐蘅说:“我们去别的地方待会儿,好不好?”
“嗯。
”
李月驰把他带到河边,对岸有人躬着身子干活,一头黄牛在河边饮水。
他们这一侧静悄悄的,唯有水声。
唐蘅知道也许徐主任已经急疯了,也许石江县城的温泉酒店已经乱成一锅粥,也许再过不久他们就会找过来。
他不可能在村庄里躲一辈子,也许他应该和李月驰谈一些现实的问题。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唐蘅想牵他的手,犹豫一刹,只是碰了碰他的手臂,“唐国木对田小沁做的事。
”
“我说了,你信吗?”
“我信。
”
李月驰垂着眼笑了笑:“你记不记得我捅他之前,说过什么。
”
“我……”
“你不记得了,”李月驰很平静地说,“没关系,我知道你不记得,很久之前就知道了。
”
唐蘅猛地攥住李月驰的手腕,腕骨凸起来,硌得他的手心有些痛。
李月驰不动,任他攥着,半晌,唐蘅挫败地松开手。
“田小沁的事从头到尾和你无关,”李月驰望着阳光下亮闪闪的河水,“你大伯的事也和你无关,你别管。
”
“但你和我有关。
”
“那是以前。
”
“现在呢?”
李月驰沉默,几秒后他说:“回去吧。
”
他们按原路返回,途中李月驰接了个电话,语气不大好。
快到家门口时他说:“不许套我妈的话。
”
唐蘅点头:“我不套。
”
“不许上二楼。
”
“为什么?”
“我弟回来了,”李月驰顿了顿,“他住二楼,智力有些问题。
”
“平时都是你和你妈照顾他?”
“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