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榭燕顿感压力极大,连忙推卸道:“赎你们的不是我,是旁边这两位。
”说着指了指丈六子。
姑娘扭头望了两人一眼,只尴尬地道了榭,便接过银票离开了。
允越氏是最后一个出来的,约莫三十左右,正是成熟又不失天真的年纪。
她看起来心事重重,满脸憔悴,双手交叉抱着肩头,竭力遮挡胸前露出的大片肌肤,手脚上一片乌青。
这些女人,日后都要用作皮肉生意,打手们很懂得轻重,绝不留皮肉伤。
允越氏走到王榭燕面前,行了万福礼,抽泣着道:“公子大恩大德,妾身无以为报。
”
王榭燕正想推脱,允越氏又道:“方才东家已经说过,公子才是恩人,莫要推辞,妾身是有夫之妇,不致令公子为难。
敢问公子高姓大名,妾身日后为恩人供奉祈福。
”
这女人倒是有些聪明,王榭燕感觉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挠了挠头,尴尬笑道:“在下完颜斜雁,夫人有这份心,就很好了。
对了,你不会还要回去找你丈夫吧?”
允越氏凄然道:“我俩约定白头偕老,如今不是他休我,自然是要回去的。
”
丈六子突然插嘴道:“允笃儿这个瘪三,没的糟蹋了个好婆娘。
”王榭燕看他一眼,只见他吹胡子瞪眼,脸红脖子粗,真是急了。
枚老大也叹道:“干咱这行的,大多孤儿出身,一路摸爬滚打过来,提着脑袋吃饭,混出名头以前,有上顿没下顿。
若非如此,俺也想过过有家人有婆娘的生活。
这允笃儿,身在福中不惜福。
”
他吞了口唾沫,硬生生把那句“娘子就别回家了,俺收留你”憋了回去。
允越氏抬起一双业已哭红的眼眸,轻轻道:“他以前对我很好,会替我拢发髻,悄悄在我早晨醒来时,把手炉暖好塞进我怀里。
后来不知怎么,他赌得狠了,脾气也大了,可……可他喝醉的时候还是会叫我的小名啊……我相信,他会回心转意的。
”
“唉。
”丈六子叹了口气,却不知怎么劝她。
王榭燕嘴唇翕动,终究什么也没说。
允越氏不知已多久未向人倾诉过真心,说完这番话,感觉内心畅快许多,当下收拾好心情,越过王榭燕,转身上阶,身影瘦削得几乎要被黑暗吞没。
“等等,你银票还没拿。
”王榭燕在后面喊道。
允越氏道:“公子情义,重于山海,妾身实不能再承受公子的恩情,就此别过。
”
内心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