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了身,回乡守着老母种田去了。
”
想到裴澈方才的问话,王胜又硬着头皮回忆了一遍乱葬岗上的情景。
“…小的虽然没看清她的样貌,但火葬她时,记得她尚有半只手臂肌肤完好。
”王胜急忙解释:“小的不是有意去看的!小的就是觉得奇怪,因为她肤色很白很白,不像是做活计的丫鬟,反倒…倒像是那些养在闺阁的小姐似的…”
裴澈唇无血色,呆呆地看着虚空,片刻后,他慢慢走向一口木箱,打开锁,从中取出一卷画。
“…看看,是她吗?”
铁衣接过画卷展开,画上是一名女子坐在海棠树下,撑着头盈盈在笑。
铁衣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幅画,看到这女子时,隐约明白了什么。
王胜盯着那画上女子的眼睛看,这双眼睛灵动含笑,与他记忆中怨愤冰冷的眼睛似乎有些出入,可忽然间,他发现那画中女子的眼尾处有一颗小小的痣,他立刻指着那颗痣喊道:“是她!就是她!就是这里!那婢、那女子眼下就有这颗痣!”
裴澈眼前猛然漆黑一片,嘴里溢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失去重心向后倒去,手拂倒了博古架上一多半摆件。
铁衣箭步过去扶住他,焦急道:“爷!您旧伤复发了!”
当初在苍陵好险被刺中心窝,到底是伤了心脉。
裴澈全身发麻,连脖子都僵硬了,耳中一直回荡着王胜方才那句话:“是她,就是她。
”
“爷!您这是怎么了!”铁衣何时见过他这幅模样,堂堂七尺男儿竟急得出了哭腔。
裴澈推开铁衣,慢慢擦了嘴角上的血,看着面前那幅画,低低笑起来:“原来…我裴澈就是个傻子,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
他向那画中女子缓缓伸出手,到了近前,却又不知是因为手上有血,还是不敢触碰,手颤抖着悬在半空,只看着她笑,笑声哽咽:“她竟是看着我…亲眼看着我…”
心口剧痛令他发不出声,浑身有如冰刺,他无声笑着低下了头,再抬起头时却是泪流满面。
铁衣完全懵住:“爷……”
裴澈忽然猛砸了自己心口两下,双目骤然阴冷下来,散出一股杀气。
铁衣还没反应过来,裴澈便已拿起墙上的烈阳剑,身形一闪,出了书房。
―【题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