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盛安直视陆杭:“你真的相信太后的话吗?”
陆杭道:“我不明白文尚书的意思。
”
文盛安道:“如果方才没有人站出来反对,以太后娘娘的性子,你说她会不会在登基大典上,直接抱着陛下登顶祭坛?”
陆杭摇了摇头,劝诫道:“太后的心思,不是你我可以揣度的。
另外,看在同僚多年的份上,我提醒文尚书一句,太后的执政风格和先帝截然不同,文尚书还是应该改一改你的脾气和说话风格。
”
先帝吃文盛安那一套,能容忍文盛安言辞上的冒犯,不代表太后能容忍。
文盛安眉心微蹙,却也没再追着陆杭不放。
等陆杭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后,文盛安骂了一句:“真是个泥鳅。
”
关于季衔山登临祭坛的事情,陆杭明明可以单独请示霍翎,也明明可以单独找文盛安他们沟通,和文盛安他们达成共识后再知会霍翎,他偏偏选了个所有人都在场的时候将问题抛出来。
明摆着就是两边都不想得罪。
文盛安一身红袍,负手而立,眺望着远处的宫墙白瓦,轻声低语:
“霍太后在当皇后之时,就不是贤后之相,我岂能坐视她把持朝堂?”
***
这场登基大典再从简,也远比当初的立储大典要森严肃穆。
登基大典当天,霍翎起得极早,等她换好太后礼服,才去唤醒季衔山,亲自为季衔山换上那套量身定做的天子冕服,又为他戴上了那象征着帝王权力的十二冕旒。
御辇来到凤仪宫前,霍翎将季衔山牵上御辇,这才上了后面那辆太后辇车。
在一众宫人礼官的簇拥下,赶在吉时之前,辇车抵达应天门。
礼乐齐鸣,百官恭迎,在漫长华丽的祭文声中,霍翎被陆杭请下辇车。
她和陆杭一起来到御辇前方,上前抱起季衔山,带着他一起登临祭坛,缓步向上。
在来到最后一级台阶时,霍翎放下季衔山,鼓励式地推了推季衔山的背,又有胳膊引着季衔山。
季衔山扶着霍翎的胳膊借力,独自一人登上最后一级祭坛。
霍翎与季衔山一起转身面向阶下的文武百官。
百官再次行礼。
“参见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参加太后。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