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开始冒冷汗,她捂着胃走出这间厂房,却发现基地院子里漆黑一片,院子里的照明灯不知坏了还是断电了。
加班的工人也早已经下班。
乡下的夜晚和城里可不一样,目光所及漆黑一片,时不时还有野狗叫,远处山脉连绵起伏,幢幢鬼影似的,大院门口挂着的两个大红灯笼这时看也不温馨了,反倒像黑夜里窥视的兽眼。
一阵冷风刮过,鸡皮疙瘩顺着小腿向上攀。
许梦冬在门口跺了跺脚,硬着头皮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打算快步跑回家煲点热水喝。
院子另一端,有房间亮起了灯。
门打开。
谭予逆光站在门口,许梦冬只能看见他的剪影轮廓,温黄的灯光从他身后泻下来,暖融融的,是寒冬腊月的夜晚里唯一的热源。
许梦冬一下子就松了劲儿,缓缓蹲在了原地。
谭予朝她走过来。
她抬头,额头上的冷汗嗖嗖的。
“怎么了?”
“胃疼。
”许梦冬挤出个难看的笑,“好像最近夜宵和零食吃多了。
怪章启,他买的。
”
谭予衣着整齐。
许梦冬猜他或许也一直没睡。
“我看你吃得挺开心。
”
冷言冷语,像是盛满了冰棱。
谭予全然没有拉她起来的意思,只是自上而下睨着她,
“要不要我给章启打电话?让他来扶你?”
消融
“那不用。
”许梦冬说,“不麻烦你,我打就行了。
”
她真的拿出手机翻章启的微信,不难翻,就在列表前几个,章启每天少说要给她发几十条微信,这还是每天都见面的情况下。
零下三十度的夜晚,许梦冬手指都冻得打不了弯儿。
她十分艰难地按下微信通话,然后又迅速挂掉。
“看我这脑子,他不就住你隔壁吗?我去问问他有没有胃药......”
远远望过去,章启房间的灯早就灭了,偌大的四方院子,就只有她这儿和谭予那屋还亮着,银白荒芜里遥遥相对的两颗孤星,只可惜环境没那么浪漫,风一刮,呼呼风声像鬼嚎。
“他自己感个冒还要他妈开车来接他去医院,半大孩子,你指望他会照顾人?”
不明晰的光线,谭予的脸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