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落进她的眼睛,融成朦胧的一片光圈,“真的抱歉,谭予,你也是无辜的。
我骗了你,高考结束我提出要和你在一起,其实从?那时起我就做好了离开的打算。
”
她说,谭予,你当我男朋友。
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谭予,在我走之前,你当我的男朋友。
我们开心一天算一天。
从?前是这样。
现在也是这样。
“我就没想过?和你有什么好结局。
从?来?就没这么想过?。
”
......
东北的春天绝称不上温柔。
它饱含未尽的凛冽和粗粝,冷风掠过?,春寒料峭,那点阳光不足以融化冰雪。
经年冰冻的土地如此厚重,需要多少温热来?灌溉,才能?长出禾苗,开出花。
好像沉寂萧条了这么多年的东三省,到处都是斑驳的围墙,生?锈的工厂机器,大庆油田密布的“磕头机”,鞍山钢厂曾经的辉煌......
那些东西?被冷了太?久,已经麻木了。
许梦冬用手撑着额头,挡着自己半张脸:“你真的不要把我想得太?好了,人都有逃避心理,也都有自私的时候。
我爱我爸爸,我小时候生?病,他背着我去?卫生?所?,给我买黄桃罐头,那一幕我记了好多好多年。
可?当他伤害我的时候,当他出事的时候,义无反顾逃跑的也是我。
”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落:“我就是这么个自私的人。
”
谭予,你也是受我自私荼害的人。
我想和你在一起,但我不想和你有未来?。
我遇到更好的人就会离开你,就和以前一样。
她胡乱抹自己的眼睛:“谭予,是我的错,我不能?再害你一回了,咱俩断了吧。
”
......
......
太?阳渐渐下坠,垂入山际边缘,残阳半缕,风又刮起来?了。
许梦冬一个人喋喋不休了很久,谭予始终不发一言,她说到最后都忘记自己说了什么,只觉得脑袋昏沉,鼻子和眼睛都发热。
谭予注意到她脸颊不正常的红,探手过?来?碰她额头,烫得厉害。
“你发烧了。
”
“......不能?吧?”
“什么不能?,”谭予站起来?,“大冷天洗凉水澡,你不是惜命,你是嫌命长。
”
他翻药箱找退烧药,就着自己的手喂给许梦冬,逼着她喝一整杯水,然后让她躺下,把枕头放平,被子掖到下巴底下,还把她的手机收走了。
“把药吃了睡一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