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镇上商店买罐头,人家没进货,就剩这最后一个黄桃的了,现在在你手上。
”谭予挨着她坐下,“许梦冬,人不会永远都倒霉的。
”
东北人生?病可?以不吃药,但不能?不吃黄桃罐头。
许梦冬小时候生?病,许正石背着她跋山涉水去?卫生?所?打针,回了家也是这样,把冰凉凉甜丝丝的黄桃罐头喂她吃下。
你说感情怎么理?
你说人心怎么评?
许梦冬低头,忍住不让眼泪掉进碗里。
她想开口?,却被谭予率先打断:“许梦冬,我不想跟你断。
咱俩就这么耗着吧,耗到我也累了烦了,耗到我对你这点感情不剩了,可?能?我也就死心了。
”
许梦冬抬头,看见谭予深邃但干净的眼,好像最澄澈的云彩,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你自己心里也知道,你说当初是因为这事要跟我分开,我是不相信的。
”
“但是你最难受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这也是我该得的报应。
”
他说,
“我知道你这故事没讲完,你一定还有事瞒着我。
没关系,我还愿意再等等,等你把后面的故事讲给我听?。
”
“许梦冬,腐肉挖了才能?长新肉,你别害怕。
”
许梦冬埋头吃黄桃,听?见谭予温声在她耳边。
他说:
“冬冬,就快好了。
”
黄桃罐头会保佑每一个东北人。
雪花会照慰这片土地上每一个灵魂。
许梦冬眼前蒙着水雾,望向窗外。
这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
小兴安岭的春天终于,终于要到了。
一切就快好了。
专心
许梦冬后?来细细想来,她和谭予重遇之后的事情发展,早就脱离了她的控制。
又或者说,从一开始,绳索的另一端就不在她手上。
她刚回到伊春的时候想法还算纯粹她那时只觉得自己心思飘浮得厉害,急于找个地方落脚,谭予恰巧出现,给?了她一处安身的地方。
后?来则是成年男女的暗流涌动?,你输我赢,在清醒时无从见分晓,得到床上较量。
至此许梦冬也觉得没什么,她和谭予太熟了,即便分别多年,他们依旧了解彼此的每一处,这并不是多么难以跨越的障碍。
一觉醒来,衣服穿起来,大家?还是一样体面?。
可是。
谭予口口声声说着和她只是短暂关系,露水情缘。
可他做的桩桩件件全?都超出了一个“短暂伴侣”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