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梦冬一口气哽住。
说话?声?音有点大,在空旷的小区院子格外刺耳,许梦冬听见楼上有开关窗户的声?音,她不想?被别人看笑话?,于是弯腰去捡散落一地的药,谭予也一起捡,手指刚碰到那包柔软的纱布,就被许梦冬抢先一步拿走,她站直,捧着那一堆药,低着头?不去看他,只是指了指远处:
“今天谢谢你了。
”
“你走吧,我今天太累了。
”
她得送客。
实在没力气再吵架了。
又是一阵沉默。
谭予表情漠然,似乎欲言又止,却始终没说什么,只是垂眼看了她一会儿,转身。
许梦冬却叫住他:“谭予,你不必负责替我解决一切麻烦,我对男朋友没有这项要求。
”
谭予脚步顿住,没回头?。
“可我不仅想?当你男朋友。
”
他的声?线不甚清晰,像蒙了一层厚重?的吹不散的尘,后半句他没说出?口,但他知道许梦冬会明白。
他不想?只当她的男朋友。
他还想?当她的家人。
那种遇到事情可以?彼此依赖,放心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一家人。
孤零零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长再缩短,直到消失在视野里。
许梦冬呆愣愣看着那背影,心里有点堵。
说不清是因为不欢而散,或是别的什么。
单元门的门锁长久不用,门直接拉开,吱呀一声?,再重?重?合上,上了锈的门框发出?咣一声?闷响,许梦冬站在一楼的楼道里,深呼吸了两下,在墙上的信箱找到姑姑家的门牌,顺手拿了里面的水电单子。
她回来的这小半年,姑姑家的水电费一直是她在交,姑姑提过好几次不需要麻烦她,但她还是想?多?替家里分担一些。
楼道里是老式声?控灯,不灵敏,且发暗,许梦冬看不清单子上的数字,几次贴近眼前却还是模糊,灯灭了,她跺脚,再灭,再跺脚......
正在腹诽明天要找物业来换灯,另一只胳膊肘夹着的药也不老实,没夹稳,滴里当啷又掉了一地。
许梦冬挽起衣袖,俯身再捡。
一样,两样.....捡到第三样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把手里的药重?重?摔在了地上。
毫无重?量的一包纱布,砸在地上也没声?响,像个潮湿的哑炮。
许梦冬喘着粗气,感觉自己这一天繁复的情绪到达了一个临界值,她背靠着冰凉的瓷砖墙壁,缓缓蹲了下去。
抱着双膝,那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姿态。
瓷砖很凉,她想?着,靠一会儿就起来。
就一会儿。
她捏着那张水电单子,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