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廊斜睨他一眼,长叹道:“46号,你当初找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找一个安稳的地方,好好躲起来吗?现在你可以顺理成章地留下来,那就好好待着,不要再惹事了。
”
“我给你们那么多钱,就是让你们不要多管闲事!你们那个恶心的同性恋院长倒是好,招惹到我头上来了!”
闫北已然怒不可遏,想不到自己刚逃出一个深渊,又掉入另一个泥沼。
“好了,早餐时间快到了,我们得准时过去。
”
陈廊拿着一只针管走上前,迅速瞄准闫北的侧颈,对他注射一只镇定药物。
闫北的身体瞬间软下去,不仅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就连思想和眼神都变得迟钝。
他对这种无力感深恶痛绝,没办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感觉,使他非常痛苦。
两名护工将闫北从病床抬下来,摆弄玩偶一般将他摆在轮椅上。
陈廊仍然是他的贴身护工,负责帮助不能动弹的闫北洗漱。
一切准备就绪,早晨七点,陈廊带着闫北准时抵达餐厅。
病人们都已经整齐地坐在餐桌前,不过普通的病人是不配备贴身护工的。
这里只有闫北是特例,于是听见其他病人对自己的特别评价。
“大白熊来了!”
“他哪里是熊啊,明明就是一条白色的蛆!”
“嘘,你们别吓到它了。
等那团白色的蚕蛹孵化出来,就会变成蝴蝶的!”
药物的作用下,闫北的听觉也变成迟缓。
周围病人对他的议论声就像从遥远的留声机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机械音。
他们将穿着白色束身衣的闫北形容成“大白熊”、“蛆”、“蛹”,切实的形容,不需要很多想象力。
喑哑,聒噪,吵闹,这一切的声音,都使闫北的耳膜感到难忍的刺激。
就像无数只蚂蚁在他的耳朵里来回爬动,蚂蚁们妄想在他的耳蜗里筑巢。
心悸,惶恐,颤抖,闫北就算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也从未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使他产生这一系列反应的始作俑者就站在餐厅的一角。
那个道貌岸然的禽兽院长巩文星,正得意洋洋地望着闫北,眼底带着嘲讽的笑意。
闫北怒目瞪着他,咬紧自己的牙齿,下颌几道明显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