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参加你的婚礼,都没让你给我订宾馆,我半夜生病了,第一个也是打给我弟弟,我有麻烦你吗?!”
“所以说!”孟初几乎是在吼了,“你为什么不打给我!为什么不愿意在我那里多住两天!你就没把我当成儿子!”
“对!没错!”孟长青说,“我就是喜欢自己亲生儿子,我就觉得亲生儿子好,怎么了?!我更关心我自己儿子,我一碗水端不平,怎么了?!我养了你这么多年,再苦再累也没把你送回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孟初望着他,沉默了很久,像是在一点点回放过往二十多年的记忆。
渐渐地,他周身的怒火消散,目光也平静下来。
他忽然清晰地意识到整个场景的荒谬,不止现在,过往二十多年,一直如此。
“是啊,”他叹了口气,颇有些嘲弄地说,“是我想错了。
”
他把椅背上的外套拾起来,穿上。
“你没有把我当成儿子,”他说,“我也不该把你当成父亲。
”
他望着餐桌上的父子俩:“也不该期望你像一个父亲那样对我。
”
付关山早就跟着他的动作站起来。
骂战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想在旁边帮腔,后来发现孟初现在的战力太猛,根本插不进话,就默默在旁边观察形势变化。
现在是该走了。
“你其实希望能和亲生儿子单独相处吧,”他对孟长青说,“以后我不会回来打扰你了,要是有什么急事,或者急需用钱的地方,就跟我说一声。
”
他对付关山说“我们走”,出了门,付关山想起什么,又回来补充一句:“那个排骨放点醋更好吃。
”
孟初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窄小的楼道里,脚步声漫长地回响着。
付关山走在他身旁,把手搭在他肩上。
他笑了笑,把自己的手扣在他手上:“我没事。
”
事实上,在这个家,他从来没感觉这么好过。
之前,他在哪个节目中看到过,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历尽千帆,坐在树荫下的藤椅上,接受记者采访。
对方问他现在还记挂什么,良久,他对着话筒说:“我母亲不爱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