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就像那些人生中第一次壮起胆子瞒着父母外宿的孩子一样,隐秘的紧张和刺激,还有点未知的忐忑。
于是也就像那些偷偷迈出家门的孩子那样,在最初一阵畅快爽完之后,开始思考起了人生。
具体是思考被发现了该怎么完蛋的事情。
毕竟做都做了。
对于乔沅,他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不像自己的事。
只是单纯因为想做就去做了。
他都用不着问,寇远洲绝不会同意他养这只猫的。
他会像是拒绝乔沅住宿舍那样轻巧地拒绝他。
一只来路不明的流浪动物,身上携带着跳蚤,病菌,皮肤病。
野性难驯,还得让乔沅暴露在被抓伤打疫苗的危险之下,那孩子身体的抵抗力多弱他又不是不懂。
是不是天底下的家长全都一个心态?
对于那些要进入乔沅生活的事物寇远洲自有他的判断标准。
而这只猫,或许他更会选择把它扔去救助机构,总而言之单就外表而言看起来就不像能给绿灯的。
“你确定你能照顾好它吗?”他会如此问乔沅。
用他那沉稳平静的,不容置疑的声线:“你能保证,你会照顾好它吗?还是只是一时起意?”
然后在那双冷静理智的眸子注视之下,乔沅就总是会败下阵来。
但说不定就是他一直以来的打压教育让自己失去了信心呢。
乔沅如此心想道。
以至于现在就连为自己做一个决定都要畏手畏脚的。
乔沅低头看去。
纸箱上端的开口盖子被虚掩着合上了,留一条缝。
他一低头,刚好透过那道开口,和盒子里的丑玩意对视了一眼。
这个角度看上去它又换了物种,四肢细长地扒住在那,像恐怖片里天花板上追着人跑的瘦骨嶙峋蜘蛛怪。
猫眼睛上不知是结痂还是溃烂,烂糟糟的一团,更显肮脏不堪。
被外界的光线一照,它也抬起眼来看了乔沅一下。
乔沅本来还担心它一路上会乱跑,但猫不知是不是累了,从刚才起竟也安静待着。
半点不闹人。
也是这对视的一眼,让乔沅感觉到安心。
再来一次,他也不后悔救这只小小的老人猫。
乔沅给自己打气。
他今天只有上午的课。
因为没有去上,此时他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