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尧和慕善还滞留在泰国,丁珩已经躺在霖市的家中。
他只中了一枪,又没伤到肺,在三人中算最轻的。
而且他必须赶回霖市主持大局,所以不顾旅途劳顿,当晚就回来了。
逃亡那天清晨,他和陈北尧将船靠了岸,陈北尧抱着慕善转头就走。
纵然丁珩放心不了慕善,也不可能再跟陈北尧一路。
他知道迄今为止两人还不动枪,只不过都顾忌慕善。
要以死相搏也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
而且陈北尧势必豁出命救慕善,他留下也是徒劳,万一陈北尧的人比吕氏的人早到,他的情况就不太妙。
更重要的原因是,这些天三人相处,尽管慕善一视同仁,可在她心中孰重孰轻,清楚明确。
丁珩尽管这些日子历经磨难,性格沉实许多。
但傲气仍在。
每当他想起慕善对陈北尧的柔声切语,只觉得心头隐痛。
饶是喜欢与慕善朝夕相处,饶是不愿在面上输给陈北尧分毫,更多的时候,他还是盼着这段日子快点结束。
但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一回事。
看着陈北尧抱着慕善远去,他原本朝另一个方向走。
可走了几步,悄悄转身又跟了上去。
陈北尧当时大概也有些痴迷了,一直没察觉他的行踪。
他看着闯入民居,安置好慕善;看他夺了主人的手机,联系好李诚。
丁珩才放心离开。
只是他永远记得这一天的感觉他跌跌撞撞走在人群里,头顶的阳光晕眩刺眼。
他想起昨晚陈北尧抱着慕善孤坐船头的样子,那幅画面反反复复提醒他,哪怕同生共死,到头来他也只是个局外人。
饶是家中突逢巨变,他历经磨难,重整旗鼓也能意气风发。
可这一刻,他却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孤独。
回到霖市,好在吕氏平平稳稳,并无大乱。
他掌控吕氏时间不长,家族中也还有不少有异心。
但金三角毒枭积威太重,饶是他失踪了这么久,也无人敢乱。
不过他再晚回来些,就难说了。
他未对外公布中枪的消息,只派几名心腹稳住局面。
又趁机吞并云南达沥的地盘。
敌强我弱因缘际会,短短的时间,吕氏的毒品势力越发壮大了。
现在他身体好了大半,在吕氏的声望也更高。
可此刻他躺在大床上,听闻陈北尧滞留泰国,只为慕善身体好一些才返回;还听闻陈北尧主动服软,要退给君穆凌一大笔钱。
他惊讶之余,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这些天忙于生意,加之刻意收敛,他自觉对慕善的心思似乎也淡了些。
可此刻隐隐觉出陈北尧有彻底洗白的念头,却又忍不住有些恼怒的想他们真的要在一起一生一世?
他不后悔为了救慕善中枪。
可他真的有些后悔,那夜在船上,没杀了陈北尧。
步入冬季,与霖市的清寒不同,曼谷依然阳光炽烈,偶尔大雨淋漓。
慕善已经能够偶尔坐起,只是还不能下床。
陈北尧每日陪着她,自己的伤已好了大半。
他没有告诉她君穆凌将军的事,只说等她好些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