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梁夜是从哪里走出来的?他在混沌的脑袋里搜寻着,可惜当时只顾着看尸首,没留意。
这么说起来,命案发生时,梁夜也不在房里……
程瀚麟捶了一下脑袋,他是怎么回事,竟然怀疑梁子明,梁子明半夜出门,一定有他的道理。
这么想着,他安心地沉入了梦乡。
万幸下半夜没出什么幺蛾子,清晨程瀚麟被一道清冽冷彻的声音叫醒:“该起来了。
”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梁夜坐在石床上,长发用一根树枝挽得整整齐齐,中衣也烤干了,交领一丝不苟地遮住脖颈。
看看人家这气度,真真是瑶林琼树,玉魄冰魂!程瀚麟搔搔乱麻似的头发,不禁自惭形秽。
程大郎啊程大郎,你何德何能,竟然能和惊才绝艳的梁子明共处一室!
昨晚那一丝疑虑顿时烟消云散。
――――――――――
不多时,五个人都来到了祭坛边,按照帛书上的方位在四周站定。
第一缕天光自穹顶的窟窿洒下来,四周长明灯一盏接一盏倏然熄灭。
整座庙殿顿时笼罩在阴影中,只有鸟首人身像沐浴在晨曦中,投下不祥的影子。
神像上的血迹已擦干净了,但仍然透着诡谲妖异。
天光渐亮,鸟首中间的第三只眼缓缓睁开,红色的光从鸟目中淌下来,仿若泣血。
脚下地面开始震动,发出轰隆隆的响声,仿佛闷雷滚过,鸟兽人身像跟着颤动起来,灰尘蔌蔌地落下,越发显得迷离而诡异。
青石地面缓缓从中间打开,一座圆形的石台慢慢升起。
良久,地面停止震动,灰尘渐渐散去,众人方才发现那石台通体莹润,宛如美玉,内里透出光来,竟将整个窟殿照得煌煌如昼。
程瀚麟好奇地打量遍布其上的鸟篆:“这些鸟篆书似乎比帛书上的更为古奥。
”
和尚直勾勾地盯着那一看便价值连城的祭台,涎水都快淌下来了。
梁夜看向供在神台上的祭刀:“开始吧。
”
陆娘子轻轻扯了扯海潮的衣袖,指指神台上的祭刀,小声道:“海潮,那把刀便是……”
海潮握了握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宽慰道:“别怕,已经用水洗过几遍了。
”
程瀚麟却是亢奋异常,甚至有些跃跃欲试:“谁先来?”
海潮和梁夜不约而同地看向那沙门。
沙门目露惊恐。
“当然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