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们从后院走到苏廷远的书斋,用了大约一刻钟。
我们到时,刚好遇见苏廷远赶来。
而我们听见惨呼后穿衣起床、在院中商议,去西厢叩门,在竹径遇见小僮李吉耽搁片刻,到正房时大约是半刻钟,与李管事交谈片刻后,遇见了赶来的苏廷远。
”
海潮想了想:“这有什么不对?我们方才是慢慢走到书斋的,苏廷远知道夫人出事,当然走得比平时快啊。
”
“对,以苏廷远的年岁、身形,疾步奔来,大约只需半刻钟多一些。
”
“这不正好对上?”
“可是,苏廷远在书斋,是听不见夫人叫声的。
那么他是如何得知夫人出事的?”
“我记得李管事说过,他发现夫人出事,立刻遣人去前院请主人……还是不对,”海潮明白过来,“就算那仆人不要命地奔过去,苏廷远知道消息后全速奔过来,也是一来一回,得一刻钟左右。
”
事实和苏廷远的说辞,无论如何都对不上,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苏廷远在说谎。
可是真相如何,她还是一头雾水。
海潮撇撇嘴,嘟囔道:“好吧,算你对。
”
梁夜眼中浮现笑意,便如一缕月光从层云的缝隙间透出来。
海潮定了定神,努力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那既然苏廷远在书斋听不见叫声,他怎么半刻钟就赶到了?”
“因为当时他不在书斋。
”
“不在就不在,为什么要说谎?”海潮不解。
“想必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
“那他会在哪里呢?”
“那地方既能听见夫人惨呼,又可在半刻钟内赶到正院,并且僻静,无人经过。
这些都相符的,除了我们所住的客院,便只有一处。
”
他顿了顿:“马夫遇鬼的院子。
”
海潮吃了一惊:“那院子不是荒了好久么?杂草都有半人高了。
”
梁夜道:“你可记得门上贴的符?”
海潮点点头,她记得,黄表纸上写着朱砂符咒,好像血迹,大晚上看见怪?}人的。
“据李管事所言,马夫出事是三个月前,当时请了道士来做法,将门贴上符封了起来,此后仆人们不敢再进去,院子便荒置了。
“贴了三个月的符咒,就算有廊庑遮蔽,不受风吹雨淋,多少也会褪色,变脆。
且廊庑和门上尘埃不多,地上有凌乱足迹,显然最近有人踏足过。
”
他接着道:“另外,苏廷远的袍摆有湿痕,但从书斋到这里都是青石路或木廊庑,并无沾染露水的地方。
”
海潮心里已有八九分信了:“他大半夜的不睡觉,去个闹鬼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