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毫不掩饰惊讶之色:“吴娘子昨夜有客,这会儿客人还未走。
”
海潮:“那就等等吧。
”
云容歉然:“贵客喜欢听什么曲子?奴家有一双女儿,琴和琵琶粗通一二,虽是蒲柳之姿,倒还伶俐,不至污了两位小郎君耳目,先叫他们来斟酒伺候如何?”
梁夜道:“可以。
”
“两位用些茶??,稍待片刻,奴这就去叫他们起来。
”云容叫来个穿鹅黄衫子的婢女倒酒,自己一旋身飘飘摇摇地下楼去了。
不一时,一个约莫二十六七岁的紫衣娘子抱了琵琶,身后跟个身着粉纱衣,年月二十上下,抱着琴的娘子,款款地走上楼来,看见梁夜,俱都露出惊艳之色,旋即看见海潮,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露出了然之色,便齐齐将眼睛规规矩矩放在海潮身上,不再觑看梁夜。
两人上前行了礼,自报家门,紫衣娘子名唤风来,粉衣娘子叫作露落。
露落俏丽,风来则五官平淡,放在人堆里并不显眼,但举手投足间媚意流转,那双水漾漾的眼睛尤其动人。
海潮不觉多看了两眼,纳闷道:“你阿娘看着挺年轻,倒有好大女儿。
”
两人对视一眼,露落忍不住“噗嗤”一声,两人笑得花枝乱颤。
海潮不明就里,笑着解释:“那不是奴等亲娘,是假母。
阖楼的娼儿都是她女儿。
”
露落歪着头打量她,一边倚过来,状似不经意地将玉手轻轻搭在她手臂上:“小郎君想是第一回来这种地方玩吧?脸皮恁薄,未知春秋几何?”
海潮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只觉她吐气如兰,仿佛一股香雾蒙住她头脸,一时头脑发晕,心咚咚直跳,脸蛋发起烧来,舌头好似打了结,那一连串问题都不知该答哪个好。
梁夜道:“舍弟年幼,两位请勿逗他。
”
神色依旧是温和的,语气中也不见谴责,却带着股不容置疑。
香雾氛氲,暖意融融的斗室内仿佛有股冷风吹过。
两个女子脸上仍旧带着笑,眼角眉梢的轻佻却收敛了不少,风来尚可,露落却显见得拘谨了些,当下坐直身子,不再拿海潮逗趣。
“两位小郎君想听什么曲?”
海潮除了家乡的渔歌,只会唱梁夜母亲教她的曲子,大部分都忘了,只有一首《西洲曲》能从头唱到尾,和梁夜撇清了,这曲子她自然也不想听。
“你随便弹就行。
”
风来道:“奴献丑了。
”
说着抱起琵琶,转轴拨弦,信手而弹,一边幽幽地唱:“落日出前门,瞻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