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未落,她已望见床上两眼瞪天的女尸,张了张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两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海潮忙唤露落将她搀扶出去。
梁夜另取了一方帕子垫手,俯身仔细查看两具尸首。
吴媚卿曾经是建业名伎,当初自然五官秀丽,但眼下早已面目全非。
即便没有尸肿和青黑斑纹,也是身形臃肿,华发早生,左脸靠近下颌处一道旧疤,破了相,在欢场上的际遇可想而知。
那男尸却要年轻许多,看着不上二十五岁,勉强算俊,但眉眼局促,便坏了面相。
“两人都是利刃割喉而死,看尸身的样子至少死了有十五六个时辰,”梁夜小心翼翼将男尸头部按原样摆好,“行凶之人下手干脆利落,若非屡犯,便是冷血之辈。
”
海潮算了算:“那就是前天夜里的事了。
”
梁夜点点头,撂下手中帕子,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眠云阁建在水边,楼下河中停着许多游船和货船,帆影重重,桅杆如林。
这扇窗户可容一个体型适中的男子出入。
梁夜探身出去,看了看窗户周围的墙壁。
海潮问:“歹徒是从窗户里进来的么?”
梁夜颔首:“窗上的锁应当坏了有段时日,窗外有攀爬和牵系绳索的痕迹。
凶徒应当是白昼躲在某艘船上,待夜深人静,再攀援而上,潜入房中,利落地割了睡梦中两人的喉咙,然后自窗户潜出。
男子并未立即毙命,爬下床想求救,未能爬到门口便因失血而昏厥,最终流血而亡。
”
他顿了顿,向海潮道:“任何人都能从窗户里爬进来行凶,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这里没什么可查的,先出去吧。
”
两人走到屋外,露落搀着鸨母云容迎上来,两人眼皮都是红红肿肿,显是哭过,云容脸上的胡粉被泪水冲出两道沟壑,形容憔悴,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两位贵客……阿吴到底是什么人害的?”鸨母一开口,眼泪又淌下来。
梁夜将两人死因说了一遍。
云容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