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堆上浇上油,用麻纸引了火,火焰很快熊熊燃烧起来。
梁夜站在海潮对面,火光映出他毫无血色的脸,额上隐隐看得见虚汗,虽然他神色如常,但海潮与他一起生活那么久,怎会看不出他在竭力忍痛。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绕过火堆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头疼得厉害?”
海潮不等他开口否认,便道:“你去旁边石头山坐会儿吧,我在旁边盯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
梁夜点了点头,走到溪边,找了块大石头坐下。
很快火烧到了尸身,散发出焦糊的气味。
陆琬璎剖验尸首时全靠心里一根弦绷着,此时一嗅到那股气味,后知后觉地恶心害怕起来,低声说了句抱歉,转过身奔到一棵大树下,便吐了起来。
海潮忙跟上去,将随身带的水囊递给她:“陆姊姊,漱漱口。
”
陆琬璎用袖子掩着嘴,道了谢,接过水囊漱了口,又打湿帕子将嘴角细细擦干净,方才哭笑了一下:“我太不自量力,海潮见笑了。
”
“陆姊姊别这么说,”海潮立即道,“你第一回剖尸就那么镇静,胆子可比我大多了!”
陆琬璎用袖子擦擦因为难受不知不觉淌出来的眼泪,畅快地笑起来:“实不相瞒,我自己也有些难以置信,虽然骇人,但我很……”
话说到一半,她又转头吐了一回,又吐又咳,直到腹中空无一物,吐了些酸水才算作罢。
海潮扶她到一旁坐下,叫来程瀚麟:“程公公,你先陪陆姊姊回去吧。
”
她向溪边看了一眼,只见梁夜背对着他们,微微弓着腰,虽看不见表情,但也看得出十分难受。
“还有梁夜,你问问他肯不肯一起走。
”
程瀚麟点点头,问海潮:“子明从前有头风之症么?”
海潮不明就里:“没有吧……他小时候有喘疾,长大后好些了,从没听说过他有头风,我也是第一次见他这样。
”
程瀚麟皱起眉,喃喃道:“这就怪了……”
“怎么?”海潮立即警觉起来,“你见过?”
程瀚麟挠了挠脸颊:“上一个秘境,有一回在马车里,子明也发作过,疼得冷汗都出来了。
”
“是突然发作的?先前没什么征兆?”
“没有啊,一句话的功夫,突然就疼得坐都坐不住……”
海潮心头一动:“你们说了什么?”
程瀚麟回忆了一下,睁大眼睛:“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