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一边将夏绫的手指合起。
夏绫低声道了谢,将符珍而重之地收进衣襟里,抬起眼眸:“对不住,这两日因为阿娘的事,也没顾上帮你们找寻陆娘子……”
“没事,”海潮神情低落,“兰青不管为了什么把陆姊姊带走,都不会害她性命的,他们要出山,就会走暗河,我们只要等水涨起来,在暗河通过的山口等着他们就行了。
”
夏绫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只是怕你们太过担心。
陆娘子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
海潮吸了吸鼻子,点点头,目光坚决:“陆姊姊一定会没事的。
”
说罢她便转过身,推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转眼到了蚕花娘娘出嫁的日子。
大清早,海潮一行三人换上送嫁人的衣裳来到祠庙。
给蚕花娘娘送嫁的有二十八人,都是差不多年纪,未成婚的年轻人,一半男子一半女子。
其他人见了他们三人都有些疑惑,当面不敢说什么,背过身便开始交头接耳。
夏锦抿紧了唇一言不发,只不时向他们扫一眼,毫不掩饰心里的不赞同,也不知夏绫用了什么办法说服她。
不一会儿,两个妇人搀扶着夏绫从内室中走出来。
夏绫梳了妇人发髻,脸上一直到脖颈都涂了厚厚的胡粉,额上却敷成青色,一直延伸到眼角,嘴唇却用花汁染黑,像是戴了一张诡异的面具。
夏锦使了个眼色,便有一人捧了白绫来,两人从脚开始,将夏绫一圈圈地缠裹起来。
两个妇人满面喜色,一边缠裹,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吉祥话,直至夏绫只剩一张脸露在外面。
经过这番装扮,美丽的少女已经面目全非,海潮不禁想起当初村民用白绫将石十七的尸身缠裹起来的情形――连那青白的脸色、发乌的嘴唇,都和那具尸首如出一辙。
夏锦道:“吉时已到,请蚕花娘娘登舆――”
语音甫落,便有两个年轻男子一人抬肩、一人抬脚,将夏绫抬起来,放到“舆”上。
那东西名为舆,海潮看着却像一口没加盖的大棺材,外面的彩绘金漆剥脱了大半,看不清描绘的是什么,残余的斑块都有着股诡异。
底下铺了褥子和锦被,放着干粮、瓜果和生肉干,一旬以后才有人来送吃食,蚕花娘娘得靠这些东西撑十日。
到了禁地,这口“棺材”便是蚕花娘娘的喜床了。
那“舆”显然极为沉重,八个壮年男子抬着仍然有些吃力,他们喊着号子,村民们跟在后头唱着喜歌,敲敲打打,浩浩荡荡地向山里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