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第一回射箭,已经做得很好了,”碧琉璃鼓励道,“许是受了干扰的缘故。
”
海潮悄悄觑了眼梁夜,见他的视线又回到了书卷上,并没有盯着她,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三心二意地学了半个时辰,十箭里能有五六箭射中箭垛,碧琉璃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她还是有些不满意。
梁夜放下书卷,拿起放在熏笼上熏暖的布巾走过来:“擦擦汗。
”
海潮忙接过布巾自己擦。
“累了吧?”梁夜替她披上裘衣,“歇会儿,喝杯热茶。
”
海潮捧着茶碗坐在一旁,向碧琉璃道:“你再示范射几箭我瞧瞧。
”
碧琉璃听命,抽出三支羽箭,先将一支箭搭在弓上,引弓射出,不等箭飞入箭垛,第二支箭又追出,如此连发三箭,三箭首尾相连,径直没入红心。
围观的侍从们都忍不住喝彩。
海潮也叫这神乎其技的三箭惊住:“你这是在变戏法么?”
又向梁夜道:“你看见没有?”
梁夜:“看见了。
”听他语气仿佛方才那三箭不过尔尔,和路边野狗打个架一样稀松平常。
碧琉璃一笑,露出对酒窝:“雕虫小技罢了,公主和驸马见笑。
”
绿眼睛微微眯了眯,向梁夜道:“听闻驸马不但文采斐然,骑射亦是一绝,驸马可有兴致小试身手?”
“没兴致。
”梁夜冷淡地看了他一样,眼里却好似根本没有这个人。
梁夜平日待人温和有礼,但刻意冷淡起来,单是那副纡尊降贵的神气都能叫人无地自容,魏兰芝在夜宴上就领教过。
饶是碧琉璃七窍玲珑也不知道怎么接话,粉面慢慢红起来。
海潮有些不落忍,对他道:“方才那招很厉害,你练了多久?”
碧琉璃的绿眸倏然一亮:“奴练了三年。
公主要再练会儿么?”
海潮瞥了眼梁夜,他站在廊柱的阴影里,神色莫辨,周身好像在冒寒气。
许是发现了她在看自己,他露出个温和的笑容。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他沉默寡言,又时不时犯喘症,别的孩子觉着他是怪人,不爱同他玩,每回她和他们一起游水、捉鱼,一回头总能看见他站在草屋或者礁石的阴影里,直勾勾地看着她。
但是等她玩尽兴了回去,他却会笑着问她好不好玩。
面容变了不少,那笑容却如出一辙。
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迟疑了一下,向碧琉璃道:“今天就练到这里吧。
”
碧琉璃垂眉敛目,行了个礼:“那奴便退下了。
”
待他走后,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