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疑虑,自然没有精力在注意这些。
重来一世,这些细枝末节已经再入不了他的眼,他心下坚定,所在意的东西,自然也与前世截然不同。
不过……裴临眼神一黯,有些事情,还是要处理的。
院内渐渐安静下来,姜锦走了。
只有鸟雀啁啾、晨风瑟瑟。
他抬起手肘,艰涩地牵动自己的胳膊在肩头绕了两圈。
尚能动弹。
于是裴临起身,两手空空地重新往深山走。
习武之人,当然是有佩剑的,只不过危急关头,丢在了昨日的缠斗中。
若非被裴肃设计,他也不会在昨夜吃那么大的亏。
前几日是崔玉滢的忌日,裴肃以打算为她办一场祭奠法事为名目,调开裴临一些手下去了清河,又借口要父子一起去祭奠亡者,将他孤身引入圈套。
不过,坐以待毙不是裴临的作风,这次,他打算借着这点先知先觉的优势,早早的铲除那些潜伏在附近的危险。
裴临先去山崖下寻了自己的剑,准备提着它,先割几个脑袋,再去和他的手下会合。
受着伤,本不该托大。
可虽然是重回少年时,但是多年战场搏杀的肌肉记忆还在,那些花钱就能买通的江湖人士,占着人数优势,也就能为难为难十六七的他了。
如今要料理他们,裴临自信和砍瓜切菜也没什么区别。
哪怕踩在枯枝败叶上,裴临的脚步也几无声响。
他影子一般的出现,又如影子一般消失。
不过半个时辰间,那些分散开来、正在山中搜寻“重伤垂死”的裴临好回去领赏的刺客,便都被他搜罗了起来。
裴临拎着鲜血淋漓的剑,眼神有些疲倦。
面对着眼前死不瞑目的尸首,他忽然有点怀疑,自己上辈子怎么就被这种货色给差点逼上绝路了?
他轻轻一叹,正要割下眼前最后这人的脑袋,忽听得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从树影后传来。
练家子的脚步声和寻常人是不同的。
裴临听出了端倪,他眉梢一挑,却并没有闪身退后观察情况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