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被她提得轻巧,裴临的心尖却蓦地一跳。
怎么会不担心呢?
该如何告诉她,没有她的日夜都是一种煎熬?
想到她可能会和上辈子一样毒发身亡,他几乎压抑不住那股绵延的心悸。
裴临竭力平复动荡的情绪,尽量平静地回答她的话:“我担心,我放心不下。
但我无权替你决断,是生是死,又该如何应对,本就该由你自己选择。
”
姜锦略歪着头看他,若有所思地道:“为什么愿意放手?”
他神情极认真地道:“直到现在,我也并不敢说我懂你。
我只能尽力去多读你一读。
我不懂你的在意,你的介怀,我只是浅薄地,不希望你难过。
”
“如果我还有机会,我……”
裴临把他会好好读懂她的话吞了下去。
她又不是死物,不是桌案上的一本书,凭什么站在那里供他翻阅?
他顿了顿,补充道:“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
发生了的事情,便是发生了。
我不会博取你的原谅,你也不需要原谅我。
但是今生,无论如何,他一定会将所有的选择,尽数交予她的手上。
无论她要做什么。
无论是如裴焕君所胁那般刺杀拿到解药,趁势颠覆朝廷,还是不愿受制于人,甘愿与拿她做棋子的人鱼死网破。
若只是吃了她一记耳光便了悟,姜锦心里都要发笑。
但他并没有夸口,甚至连袒露都显得笨拙。
似乎是感到他话里沉甸甸的分量,姜锦眉梢微动,很快,忽而扬起笑,笑着问他:“哦?所有的选择?那如果……我出了这座大理寺狱,就找了十个八个面首呢?”
她似乎描述得很起劲,“抑或者,我马不停蹄地就同旁人情深相许,以至成婚呢?”
裴临压根没想到她会问这些,肢体瞬间僵在了她的笑里。
他下意识抬手揉了揉才被她啃了一大口的肩头,垂下眼,不自然地说道:“结良缘、定终身,那是你的喜事。
与我……与我无关。
”
姜锦很难想象这话是从他的嘴里吐露出来的,颊边的笑意真切了起来:“成婚便算了,至少此时此刻,我还不想为枷锁束缚。
”
她继续侃侃而谈,仿佛真的对另一种可能意动了,“寻三两面首,倒还可行,不过……想找个质素尚可的面首可不容易。
”
“身形样貌,总不能逊于你吧,否则还找的有个什么意思?裴大人他日晓得了,还要笑话我眼光倒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