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手忙脚乱,天幸果真抓住了斗篷,裴花朝使出最后力气将她扯来同攀浮木,至此精疲力尽,抱着浮木昏了过去。
当她醒来,人躺在一间昏暗屋子的大土炕。
她头疼骨酸,喉咙似要冒烟,眼睛适应光线后环视屋内,这房子不大不小,四面徒壁,孟胜男正在炕的另一端昏睡。
屋子门窗皆闭,缝隙漏进天光,似是白昼,外头传来老翁话声。
“……生死不论,十万贯赏金。
虽然你家船小,不能和大家一起出海碰运气,可谁知道呢?保不齐羲王那姬妾被冲上岸。
你多多留意海边动静,要找着那裴氏,晚年便有靠了。
”
“知道了,多谢村长告知。
”一个老妪道。
两人谈了一阵,那村长告辞,老妪回到屋里。
她见裴花朝醒来,三步并两步坐到炕沿扶起人,倒过热茶递上。
直到裴花朝饮毕茶水,那老妪方才道:“这儿是碧波村,人人叫我毛妪,昨儿我在海边发现你和另一位娘子。
你呢,叫什么名字,附近可有亲朋好友能投靠?”
裴花朝略动唇瓣又打住,倘若照实说出自家姓氏,加上海里漂来这一节,毛妪用膝盖想也要猜着她身分,万一前去通风报信……
裴花朝犹豫默然,毛妪便不再问,而孟娘子动了动,半睁眼睛。
“水。
”孟胜男哑着嗓子道。
毛妪取来茶水,她连喝两碗,长长吐了口气,又閤眼不省人事。
毛妪见她呼吸平顺,向裴花朝说道:“这小娘子无妨,睡过去了。
”她端来热粥,道:“你用过饭也歇着,茅坑就在屋外后头。
有事到海边找我,记得走南方小径,别走北方那两条路,那儿一条路通往村里,路边有桑树那条通向村外官道。
”
翌日,孟胜男醒来,人却昏愦了,让吃便吃,让喝便喝,行动迟缓。
裴花朝因此探问她事情,她三句倒有两句牛头不对马嘴,问到她是谁,只大着舌头回覆:“胜男。
”至于籍贯何处,姓氏为何,皆答不上来,多问几句便不理人,迳自发呆或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