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今冬寒症肆虐,营里体恤将士,要买一批伤寒药入库,特批你二百两银,你可买得来。
”
“买得来,如何买不来!”徐鹿鸣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仅一瞬,他便面色不变地将差事接了下来。
所谓的买药材,不是简单地买二百两银子的药材这般容易。
而是用二百两银子买整个军营的伤寒药!
西北大军三十万,加上后勤等杂七杂八的军卒,至少四十万人。
徐鹿鸣在姜辛夷家待了大半年,对各类药材的价格也算是了然于心。
按最便宜,县衙经常在大街上发给百姓驱寒的药物桂枝汤里的桂枝算。
一秤也要四十五文钱。
再按每人一副汤药至少三两的桂枝算,四十万大军一日风寒汤药的消耗就是三百六十两银子。
伤寒病拖拖拉拉的,不可能一副汤药下去就好了,他至少得给每个人采买三副的,加之,冬日买伤寒药,药价定然要比寻常贵上一些。
徐鹿鸣粗粗一算,至少也得一千二百两才能完成此次采买,而营里竟然就给他二百两。
这都不是刁难了,这是直接就是在把他往绝路上逼。
但话又说回来,姜辛夷教过他的,越难的差事才能显出他的能力来,越有人刁难,越把这件事做成,才显得他比旁人可贵,才能让上面注意到他,从而比旁人爬得更快。
因此徐鹿鸣不仅不怨军资库老给他找麻烦,反而还挺感谢他们给了自己这样一个展现能力的跳板。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周粱见徐鹿鸣这般不设防地接下差事,拍了拍他肩膀,笑眯眯地把他送出了营帐。
心里有股说不出的畅快。
哎呀,这个瘟神总算是要走了。
有他在队里,上头三天两头就召他过去问话,委实太过折煞他。
等他走了,他又可以过回他的清静日子。
只是他这正在兴头上,他手下颇有能力的一个火长,蒋四却给他泼了盆冷水:“队官,我看这个徐鹿鸣有些邪性,上次那么难的派遣他都完成了,这次他答应得如此爽快,难保他没有后手。
”
周粱瞬间回过味来,瞧着他问:“那依你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