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这边艳阳高照,曾桐、从良平护送的运盐商队这边却在半道上下起了瓢泼大雨。
曾桐望着天上越下越大的雨,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嘴巴闲不住地骂道:“去他娘的,这雨什么时候下不好,非要这个时候下!”
早一点,他们歇在驿站不会出发,晚一点,他们就该抵达驿站了。
偏偏就在半道上这个节骨眼上,弄得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从良平也想骂人,但他读书人的涵养使他骂不出话来,诚实道:“现在怎么办,车上的油布顶不住这么大的雨,车里的盐和衣裳又不能沾水。
”
曾桐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心里也慌:“我也不知,把商队的领队叫过来问问,看看她们有没有妥帖的法子。
”
黄家商队这次带队的也是个寡妇,叫黄招娣。
因着是个女孩儿,没上族谱,原是姓也没有的。
后来嫁了人,跟着夫家姓,连生两个哥儿,没给夫家续上香火,夫家将她和孩子一起赶了出来。
黄家收留她做工,她便跟着黄家,姓了黄。
她来到两人面前浑身也湿透了,三十多岁的人,又生产过。
从良平当即背过身。
曾桐倒是觉得没什么,女人嘛,不都长这样,又没露什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看的。
但他看从良平不自在,便丢了件披风给她:“裹一裹吧。
”
“谢谢。
”黄招娣将披风裹在身上,侃侃而谈:“雨下这么大,赶路肯定是赶不成了,我刚看附近有个村庄,倒是可以去村子里躲躲雨。
”
从良平只关心他想关心的:“货怎么办?”
庄户人家的屋子都不大,装不进人,定然装不进货。
雨下这般大,也不好卸货。
“砍树搭草棚。
”黄招娣几乎都没思考便道,“这个季节,茅草丰沛,我们有带多的油布,动作快一点,把车拼在一起,应该来得及。
”
“好。
”有了方向,曾桐果决道,“老子这就叫人搭棚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