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接衣裳的活儿了,就在家里闲着,大家可艳羡了。
觉得杨兴这个皇城司长随,虽然权力不咋地,挣得也不多,可偶尔能补贴家里,也很不错啊。
杨兴嘴上一定地应着,瞧着挑水的王老头说:“王叔,今儿到我家喝两杯呗,改明儿,我家搬家,还得劳驾你帮帮忙。
”
“搬家?”
杨兴的话一出口,炸出了胡同里的不少人。
“兴娃子,怎要搬家了。
”
有那年长一点的,看着杨兴长大地问。
杨兴近来心情好,情绪也稳定,很乐意跟大家伙聊天:“这不是大夫说我娘的病不能在浆洗胡同住了嘛,我便在城墙根哪儿买了个门户,打算明儿搬过去,以后上值给我妹治脸都方便。
”
杨兴的话一出口,浆洗胡同的人如那煮过的沸水似的,咕嘟冒泡:“啥,兴娃,你在京城置宅子了!”
杨兴摇头:“不是宅子,只是一个小门户。
”
京城寸土寸金,杨兴置不起徐府那样的大宅邸,可他买的门户也很好,两厅四屋,还有灶房和杂物房。
外加一个阳光很充足的小院子。
院子里他给他娘置了一把躺椅,没事的时候,他娘可以躺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应该很有利于她治疗。
“那也是置宅啊!”
众人七嘴八舌,他们这些住浆洗胡同的都是京里的下等人,但凡能在京里的高门大户里头寻上一份活儿,都不会有人来住这种常年阴湿的地儿。
攒钱搬出浆洗胡同或者在京城里置宅子,是他们最大的梦想。
可他们常年干着最廉价最不挣钱的活儿,这个梦想就跟美梦一样遥不可及。
杨兴才多大啊,二十多出刚出头吧,没有爹,外加一个生病的娘,没有容貌的妹妹,不靠任何人悄无声息地就在京城里置起了屋子,没有人不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