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满心的挫败感回到旅馆,阮宁说台里又来电话催了,这回是老陈,让他无论如何尽快回电,说他们再不回去,《东方视界》的第一期就得开天窗。
刑鸣“嗯”了一声,没找老陈却一个号码拨到虞仲夜那儿,他手上其实还有一套备选方案,但进度拖延成这样,怎么也得给领导一个交代。
“老师,可能选题还得改……”
刑鸣既紧张也内疚,忐忐忑忑地斟酌措辞,但虞台长的态度还是那样,不体恤不温存,毫无人情味。
“你做不到就换别人。
”他问他,“做不到?”
刑鸣僵在那里,进退维谷,怎么回答都不是。
这时候阮宁从外头跑进来,风风火火地喊他:老大!
刑鸣几乎要把手机砸阮宁脸上,但对方接下来一句话让他瞬间转怒为喜。
“老大……崔文军,你的手机占线他找我了,他好像……好像改主意了。
”
“老师……”柳暗花明又一村,刑鸣激动地声音一抖,喜气直接溢出来了。
“做不到就别回来。
”电话那头的虞仲夜轻笑一声,“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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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文军对儿子上不上节目仍然犹豫,但他说出了一家医院的名字,崔皓飞就是在这里接受的电击厌恶疗法。
潜伏在居民楼内的私人小诊所这几天小组成员拍得多了,这家民营医院不仅规模可以媲美公立三甲,官网上还赫然写着由某知名公立医院授权特许经营,并附上业内权威人士的照片若干。
这么些天,刑鸣终于嗅到了新闻的味道,像狼嗅到了带血的肉,第一反应是兴奋。
他让阮宁用鼻音讲话,冒充那种娘到死的基佬,带上针孔摄像机去那家医院进行暗访。
没想到这小子演技浮夸,也不知哪句话泄露了马脚,入院没四十分钟就哭着打来电话,说院方怀疑自己不是来就诊的同性恋,这会儿已被扣下了。
遭驱逐、遭围殴、遭扣押,这类事情发生在记者身上很常见,但阮宁却是大姑娘上轿,毫无应对经验。
罩着手下人是一个老大的天职,刑鸣令他不准再多吐露一字,自己马上就过来。
刑鸣问左右同事凑了些现金,心道先用钱把事儿平了,至少人别受伤。
他进入医院,径直走进心理科,还没来得及表明身份便发现一个事实,这儿的医护工作者全都不认识他。
大台新闻主播,半年出镜经验,到底比不了那些终年抛头露面的演员歌手,刑鸣灵光一闪,冲着一个披着白大褂的心理咨询医生大光其火,他把她桌上的病例摆件一股脑地扫到地上,模仿着当地人的口音,大喊大叫:干撒子,干撒子嘛!
刑鸣入戏颇深,不顾周围人劝阻仍一意发怒,他将桌子拍打得砰砰响,说被扣下的那个是同穿一条开裆裤的发小,代自己先来打探打探,性取向当然正常,不正常的是他自己。
这么一场胡闹倒让医院方面吃不准了,那女咨询医生看着刑鸣,问他,你有什么问题,讲讲?
刑鸣一脸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