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做不到的事情一定有问题,刑鸣略微思忖,对方好像是这么个逻辑。
一旁的肖老师完全陷入沉默。
许是也信了。
告别时,顾老师告诉刑鸣,她爹妈命令她赶紧辞职,觉得在这样的地方教书很丢人,又说肖老师的父母也是这个意思,去同省更富庶的地方务工去,比一辈子烂在这里强多了。
老师们纷纷另谋生路,这个县城乃至它身后的这片山区,唯一的一所小学就要倒了。
刑鸣对看似对何去何从十分犹豫的肖老师说,怎么选择是个人自由,没有高尚低劣之分,也没必要被道德绑架。
但你让我想到湿棉被下的火种或者爱迪生最初实验时的那盏灯,或许我们可以看看,如果它坚持亮下去,这个世界会不会不一样。
虞少艾仍在一旁撇着眼珠打量。
刑鸣说话时几乎没什么表情,语气也不刻意激昂,说完就走了。
对东篱小学的探访一无所获。
刑鸣走出校园,抬手捂住眼睛。
阳光愈发热辣了,他像被强烈的光线生生剖开,五脏六腑全部外露,无处遁形。
虞少艾快步追上去,特别热络地抬手搭上他的肩膀:“我打听出来,张慈一家已经搬走了,另外两个指责刘老师性侵的母亲,一个叫陈玉枝,一个叫章芳。
家里的男人都在外打工,她们跟张慈一家特别亲近。
陈玉枝住的离这儿近,为人也较精明泼辣,章芳住在山里,听说还是挺质朴木讷的。
”
“连这个都问出来了?”刑鸣拍掉虞少艾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转脸看着他,“你还有点用。
”
虞少艾笑嘻嘻地又凑上来:“你负责煽情,我就负责实干好了。
”
“我从不煽情。
”刑鸣脸色稍稍转阴,睨了虞少艾一眼,带着些许嘲讽的口吻道,“我还以为你这样留洋十余载的少爷,很难体会民间疾苦。
”
“那得赖我爸,我难得回一次国,他不是把我扔下乡,就是把我送进部队大院。
”
刑鸣一边听着虞少艾絮叨,一边四下张望。
他很快发现校门外的斜对面处有个卖糖人儿的老汉,脸上沟沟壑壑,一双手糙如树皮,久经风霜的样子。
刑鸣静静看他一晌,走上前去,半蹲下身子问那位老汉:“老伯,你每天都在这学校门口卖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