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借着宫灯看清那张安然酣睡的脸庞时,惊讶的眼中又浮现出一丝了然。
殷淮将齐轻舟放到床榻上,吩咐跟在身后的徐一:“传医正。
”
东厂不用常规的太医,自己培养有特殊的医疗队伍。
首席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
清洗了齐轻舟腿上的伤口,那伤口的杂污被清理了之后,露出狰狞裂的骨肉。
医正皱起眉,摸着胡子沉吟了一会儿,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殷淮靠在床边,寸步不离,眯着眼睛不耐道:“有话直说。
”
医正弯腰拱手:“殿下腿骨里头有旧伤,这回又刚好伤了筋脉,切断了筋元,怕是有些棘手。
”
旧伤?殷淮脸色一沉,窗外的月光都更冷清,惊飞几只夜鸦,他冷声问:“怎么治?”
老医正的腰身鞠得更低了几分:“臣……臣估摸着要缝上十八针,再用天子山的名贵药材制一味药,每涂上三回,这些药物有的性寒,有的极烈,老臣的这个方子一下去,好多东厂的京羽卫都未必能坚持下去,殿下年纪尚轻,臣怕……”
齐轻舟早就醒了,原本还懒洋洋地瘫在软被上,这会儿被吓得险些跳起来,眼睛瞪得跟个铜铃似的:“那个,医正,我不……”
殷淮一把按住他蠢蠢欲动的肩膀,下颌线绷得极紧,像影卫腰上锋利的箭弦,问医正:“可会留下什么后遗之症?”
医正擦擦额头的汗:“若是殿下配合治疗,药物精准用度,再把复建坚持下来,恢复如初应当是没什么大问题。
”
“那可会留疤?”
齐轻舟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现在是担忧这个的时候吗?
医正也不敢妄下定论:“臣这里倒是有一个去疤的古方子,只是这其中的几味药材难找,宫里头大都未必有的。
”
“这个不用你担心,只管开方子,缺什么找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