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太师观察着齐轻舟的神色,给他添了一碗茶:“陪他走一段吧,殿下。
”
“他太狠了,也太苦了。
”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殷淮苦,也不在乎苍生的苦。
面前那碗上好的桃茉观音已经彻底放凉,齐轻舟没有动一口,满脑子都是他的掌印。
一颗心脏在胸腔里乱撞着,仿佛被人攫在手里重重捏了一下,又酸又痛,他从来没想到过我行我素唯我独尊的殷淮能为他妥协到这一步。
明明对方都改变了那么多他却视而不见,他从未设身处地地想过掌印的处境,所以总以为他无所不能、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可这个人也不是钢铁做的,他也会伤心难过、他也会失望落寞。
他那样一个站在风口浪尖的人,要应对多少朝堂之上的口诛笔伐,而他全力护着的人竟还质疑他、讽刺他、侮辱他。
台上的戏已经结束,可齐轻舟出不了戏了,他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这些天都干了些什么啊。
齐轻舟为自己感到羞愧,他自诩信任掌印,口口声声指责掌印辜负他的一腔情谊,可他的信任那么脆弱,不堪一击,在指控别人对掌印的诋毁污蔑时振振有词,可到了自己身上却一叶障目。
作者有话说:
今天没有话说,只有啵啵
第59章大梦(上)
冬天色暗得早,天边拢起一层鱼鳞般的灰色云絮,严太师喝完最后一碗茶,道:“这天又快下雪了,老臣该告辞了,殿下也早些回去吧。
”
老者喊来伙计来付了银两,又多称了两包玉檀云沏乌龙递给齐轻舟:“劳烦殿下帮臣转交给陈国公,不是什么顶级佳品,就当是聊表一位多年不见的旧友一点心意。
”
齐轻舟讷讷接过:“你怎么知道我外公爱喝这个?”
严太师苦笑一瞬:“当年我们一同在翰林苑修书,你外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