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周旋顶着一副黑眼圈去洗漱,回来时,林秀榕已经醒了。
周纳过来吃早餐,白行樾也在,帮忙请了个护工。
周纳嘴里嚼油条,口齿不清:“我叫樾哥进来的,妈说想看看他。
”
周旋暗骂他是个自来熟加大嘴巴,面上不动声色,跟林秀榕简单解释一句。
林秀榕气色不错,笑眯眯地招待白行樾就坐。
吃过早餐,周纳拎起背包,说:“周旋,我先上学去了,这交给你了。
”
林秀榕佯嗔:“说多少遍了,好好跟你姐说话!”
周纳抗议:“您偏心眼,就知道凶我,怎么从来不凶我姐?”
“你要是有你姐一半出息,我也偏心你。
”
周纳摆摆手,落荒而逃。
等护士查完房,周旋扶着林秀榕到楼下做检查。
排队的空隙,林秀榕叹息一声:“我得的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身体里长了个纤维瘤,切掉就好了……你老远跑回来,多折腾呀。
”
周旋笑着安慰:“一年也就回这么一两次,当休假了。
”
林秀榕沉默片刻,愧疚道:“旋旋,这几年辛苦你了。
”
当年茶馆生意如火如荼,日子还算富裕,比下绰绰有余。
周旋从小被富养,跟着父母由奢入俭,高考后早早去了北京,一个人闯荡,没再依附过家里。
林秀榕看在眼里,怎么可能不心疼。
想起什么,林秀榕问:“小宁呢?怎么没说跟你一起回来?”
周旋淡淡道:“他在北京有事要忙。
”
林秀榕一针见血:“妈没那么保守,要是男人实在靠不住,支持你舍弃旧的,直接换个新的。
”
周旋哭笑不得:“……哪跟哪,您还是悠着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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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结果出来,周旋去见了林秀榕的主治医生,聊完手术方案,和白行樾出了医院,回家给母亲拿换洗衣物。
姑苏城气候适宜,平江路一步一景,粉墙黛瓦,典型的苏派园林风。
茶食店在弄堂里,一栋上年代的二层小楼,一楼店铺,二楼住人。
花雕木门上贴了张“暂停营业”的白纸,有人等不及,留言问什么时候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