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樾说:“比起生老病死,情爱其实不算什么。
”
听出他的意指,周旋大概知道他为什么带她来这。
镇上有个招待所,老板出了意外,死在去医院的路上。
他们赶到时,院子里围满了人。
尸体直挺挺地躺在棺材板上,请来的阿訇抬起他的下巴,往他嘴唇上沾几滴泡过符咒的水,嘴里嘟囔什么,念经祈福。
周旋在墓室里见过很多干尸,但第一次亲眼目睹这种场面,有点不适应。
她没再看下去,侧过身,面向白行樾。
周旋问:“你和老板是怎么认识的?”
白行樾说:“有次去野外采风,车坏了,他把我拉回来的。
”
做完仪式,家里人扑过来嚎啕大哭。
白行樾没打算久留,往桌上放了个鼓鼓囊囊的信封,说:“走吧,去吃点儿东西。
”
周旋看了眼信封的厚度,点点头。
招待所对面有家面馆,店里环境简陋,摆一排木头桌椅,开放式厨房,收银台那扇墙上挂一张油污的菜单。
这会没什么人,都在招待所吃席,只留一个抻面师傅看店。
周旋其实根本吃不下,想着来都来了,随便点一碗汤面;白行樾和她点得一样,又加了几道小菜。
印象里,除非必要,白行樾不会来这种地方吃饭。
周旋了然:“这家店也是那老板开的吗?”
白行樾用热水涮一遍杯子,给她倒了杯茶:“他儿子开的。
照顾一下生意。
”
周旋握着温热的杯壁:“宁夷然之前说过,你为人处世很周到。
”
听她提到宁夷然,白行樾掀起眼皮,温和道:“先好好吃饭,有什么事等吃完再说。
”
周旋也就适可而止。
不到十五分钟,两大碗面被端上桌。
白行樾拿一个空碗,把她碗里的面挑出大半,问她:“这些能吃完吗?”
周旋看了看,说:“能。
”
吃过晚饭,白行樾把车开到几公里外的露天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