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哭着愣在原地,唯一的观众走了,她也只好收起了眼泪。
这一通发泄完,连日来的焦虑也都纾散了。
崔听溪端着碗边走边吃,发誓这辈子要出人头地,不为别的,而是为了方方面面远离这些人。
*
这日,天清气朗,白云成团。
江其深的腕表落在了杨不烦家,本来是要去取,但杨不烦说她马上出门了,可以把表送到村口。
于是江其深就在这里等了一分钟、五分钟、八分钟、十分钟……
这十二分钟过得尤其慢,江其深站在车前,把一根狗尾巴草用鞋尖碾得稀碎,一粒粒的草籽全部飞走,终于等来了杨不烦。
杨不烦不是一个人来的。
她走在一群轰隆隆、圆滚滚的臭羊中间,头发像没有修剪的绿化带,扎眼睛。
表情嘻嘻哈哈的,步伐却大,在乡间小路上走出了海外战狼撤侨的阵仗。
肩上还挎个流浪包,手里握着赶羊长鞭,像嘻哈歌手赶集去要饭。
第十九章:他到底什么时候走?
而杨不烦老远就看见江其深衣冠楚楚站在路口,等走近了,她从背包里捞出一只食品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腕表,递给他。
江其深皱眉:“这什么造型?”
“这不是怕弄脏你的表么。
”
江其深接过塑料袋,不阴不阳道:“你半路去了一趟月球是吗?”
“今天我一个人放羊,是慢了点,你等多久了?”
“没多久,昨晚刚到的。
”
“哈哈哈,说真的等多久了?”
“一出生就站这儿了。
”
杨不烦哈哈大笑,笑完了说:“今天确实不方便让你来我家。
”
江其深顿了一下,语气越加尖酸:“怎么,家里藏人了?”
“来亲戚了,我爸妈正招待,”杨不烦说,“你下次可以直接来拿。
”
“下次。
”江其深盯着她,重复这两个字。
杨不烦点头说“对呀”,又抬眼看向他,对视了两秒,不知为什么,她忽然低头看向他的手。
江其深注意到她的目光,收回手。
杨不烦心里微微浮起一层异样。
“什么亲戚?”江其深好似故意要转移话题。
“哦,我表舅。
”
杨不烦捋了一下,“他借了十万块钱不还,我告他了。
昨天收到法院短信,我拒绝诉前调解,要求立案,他今天找上门了。
”
江其深递了个眼神给她。
“咋了,不能告啊?”
江其深想真是对瞎子抛媚眼,没一点儿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