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它出去玩了,粘了一脸草籽回来,杨不烦一边哄驴,一边一颗颗帮它摘掉。
江其深想必须要走了,他比这头驴还伤心,但没人这么安慰他,甚至可以说加重了对他的伤害。
但杨不烦还是执意敲了敲他的车窗。
车窗缓缓降下一半,杨不烦弯腰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买驴给我,但是如果你不要,我就当它是我的了。
”
江其深并不为驴的事情纠结,看着她,答非所问:“你决定好了?”
“嗯。
”
“这是最后一次杨不烦。
”
他的声音有点干哑,神情是冷的,眼睛是红的。
杨不烦没问什么是最后一次,她猜大概类似于“这是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的意思,真是傲慢的混蛋。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真羡慕他可以永远这样自我、高傲,又想到他会永远以这样的姿态在同一个世界好好生活,一往无前,她忽然也觉得没什么遗憾了。
“祝你幸福。
”他说。
“好。
”
杨不烦也同此悲,笑嘻嘻打个岔,“一路顺风,以后有好事记得我,有难处提前说,黑名单的位置有很多。
”
车窗随着她的话语结束缓缓上升,如水的玻璃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杨不烦退后,看着车子驶离,好像目送着她整个莽撞仓惶的少女时期远去。
那一瞬间说毫无触动是假的,这是迟到的,真正的告别。
她想她是绝对说不出“祝你幸福”这样刀子一样的话的,哪怕是未来偶然得知他和别人过得幸福,她听完也要立马单脚跳起来把这些话倒出耳朵的。
因为她曾经是真的真的爱惨了他,他们也有过很多很多美好的相爱的时光。
雨点落在手背上,是温热的,跟又失恋一次似的。
*
半个月后,羊贩子阿炳来收羊了。
停好货车,杨思琼带着阿炳去养殖棚查看了羊的膘情、健康、精神状况等。
阿炳是本地收雷州山羊的大户,渠道多,价格公道,他们多年来一直有合作。
徐建国骄傲道:“膘情如何?”
阿炳竖起大拇指,说:“这批膘情真是不错,改配方了?”
“就知道瞒不过你哈哈!我女儿换了农科院的新配方,出栏时间这才缩短了。
”
阿炳笑着,叫人拿出地磅,给这批羊一只一只称重。
这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