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年轻人这才走出杨广佑家的院子,各自回家去。
第二天族长就带着村委会的人来蔬菜大棚查看损失,估价,最后商定赔偿经济损失1.2万元,付现。
杨不烦家没有意见,杨广佑从始至终没出现,还是周清玉来赔偿的。
人走了,一家三口收拾收拾喝茶休息。
一张乌褐色的茶盘已经用到包浆,杨不烦重新洗了茶具,往紫砂壶里填了鸭屎香,再烧水洗茶。
茶香氤氲,杨不烦分置完茶水,便听爸爸说:“今天市场鱼新鲜,小溪说下午买条石斑过来,晚上一起吃饭。
”
杨不烦点头,扯了几句昨晚的事儿,又拈起一块芋泥朥饼吃。
芋泥朥饼的灵魂就是淡淡的芋香配上猪油脂香,先酥后滑,口感丰富。
很奇怪,朥饼她从小吃到大,现在却有很多人说猪油不健康。
朥饼表皮酥脆,会狂掉渣,她一边吃,一边用手接着,最后一把捂进嘴里。
先吃一块,再吃一块,又吃一块……只剩下最后一块看着很奇怪,要不也吃了吧。
“吃多了热气。
”杨思琼看她一眼。
徐建国说:“让她吃,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多吃点儿长得结实。
你看那个长竹竿身体多弱,苍蝇踹他一脚都得缓三天。
”
杨不烦笑纳了最后一块朥饼,舔舔手指。
“午饭想吃什么?”
“番薯粥,炒个红薯叶,再配个鹅蛋就行。
这样晚上多吃点。
”
父女俩又说了几句广佑公的事,杨思琼却再没说话。
她微垂着眼眸,手里小巧的白瓷杯纹丝不动,里面色泽金黄透亮的茶汤已经有点凉了,但她却不喝。
杨不烦偶尔看她一眼,她依然维持着那个姿势,长久沉默着。
就在杨不烦以为妈妈睡着了的时候,她忽然从胸臆里抽出长长一口气,放下茶杯,起身走了。
“妈妈是不是觉得我做得太不留情面了。
”
徐建国摇摇头,拿起紫砂壶,一边倒茶,一边说:“你广佑公这个人,任何事都想占个尖儿,不服输,心气高,去参加白事都恨不得自己躺中间。
”
杨不烦等着爸爸那个“但是”。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