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长川停顿片刻,像是终于注意到了他艰难的动作般说:“爱卿过来吧。
”
少年不由松了一口气:“是,陛下。
”
还好还好,应长川看上去像是不打算深究甑桶的事了。
江玉??忍着酸痛,抱着陶罐走过回廊。
还在犯晕的他,本想向应长川行个礼,便回一旁的值房休息。
但路过流云殿的那一刻,江玉??却想起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
接着,忽然借着酒劲直接抬眸看向天子:“不知陛下是否愿意赏光,尝尝今日制成的烈酒?”
夜风吹散了芬芳,此刻整座流云殿都已被酒气浸透。
应长川的视线缓缓落在了陶罐之上。
顿了几秒后,他含笑道:“好。
”
※
深夜,江玉??又坐回了流云殿的老位置。
少年小心捧起陶罐,替天子把酒盛满。
应长川浅尝一口,缓声道:“果然醇馥幽郁,辛辣浓烈。
”
语毕,便将烈酒一饮而尽。
喝这么急不怕醉吗?
江玉??默默为应长川斟满,忍不住试探起了对方的酒量。
天子一饮而尽,作为臣子的自然也要跟上。
斟完酒后,江玉??也随应长川喝了一杯,末了忍不住说:“此酒再陈酿上一年半载,待辛辣味退去一点,味道会更佳。
”
树形的连盏铜灯,将半座宫室照得灯火通明。
江玉??的余光看到――这盏铜灯旁,不知道什么时候悬了一张巨大的羊皮舆图。
图上绘制的并非大周山河,而是远在北方的折柔。
他一点点攥紧了手中的酒盏。
直到指尖传来一点痛意,方才后知后觉地松手。
沉默片刻,江玉??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陛下……这张折柔舆图,只有大概疆域轮廓,山川形势皆是空白。
”
折柔盘踞在大周以北,呈“冖”字形将其包裹。
应长川的表情也严肃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