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擦干净收进袖里,嘴里骂骂咧咧:
“讨死的贱货,当初就该让你死在冷铺子里!没廉耻的猪狗,养你这么多年,屁眼本事没有,酒色财气倒样样精通!呼我们瞧不起你?你又何尝瞧得起自己了!狗攮的东西……”
小九捻手捻脚,小心窜到门口,低声嘟囔句:“娘……我、我也去找她吧……”
“不用!”唐莞摆手道,“她不是放话说,休想再见她吗!谁怕谁了!呐,你坐着,陪你娘喝两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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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酒回灯,宴席再开。
厨子拿吃剩的火腿吊了个汤、炒了几样菜。
酒菜虽不比断钗阁精美,但也喷香四溢,别有风味。
“这家馆子有年头啦!”唐莞拿吊汤火腿就烧饼,吃得津津有味,“我当年做站关的婊子,一晚上下来,肚子呼呼直响,就来这里喝粗酒、吃过油的汤饼。
再回去,就是皇帝老儿点我,也不管用啦!干你娘的倒头就睡,马鞭子也抽不醒!”
小九方才没吃多少,此时也饿了,吃口炒熟火腿,红肉香韧,滋味无穷,白肉微焦,肥郁酥软,只是还有点儿咸,得多吃两口烧饼。
“如今反倒睡不踏实!真个是发财造孽!”唐莞自饮自酌,又把酒推到小九跟前,骂道,“没眼力的东西!就让你娘自己喝酒?”
小九赶忙给唐莞倒酒,又跟她喝了一杯。
陪人喝酒,总得说点儿什么,小九寻思半天,也没想出个话头,不得已胡乱道:“娘,这火腿……还是做熟了好,嗯!”
“那挨刀货胡来呗!”唐莞不屑道,“嚼生肉,干浓酒,走江湖亡命徒吃法,她也跟着学!将来怕不是,给我这点名声都败尽了!”
小九给唐莞重新满上酒,小心陪话道:“女儿多嘴问一句,娘对婼菜姐,好像跟寻常花娘,呃……不太一样……”
唐莞拿过酒杯,轻叹口气,柳眉舒展,说起金婼菜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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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当年,唐莞与人合谋,在断钗阁里,鸩酒害死人,分了钱财。
东窗事发,唐莞金银打点之余,去庙里许愿,若能幸免,收留个小娘做女儿养,以赎罪孽。
后官司果然消除。
一日,唐莞街上闲逛,见一群小儿街头行乞。
适逢隆冬,天寒地冻,众乞儿都裹着破絮,靠墙蜷成团哆嗦。
唯有一个独眼乞儿,赤脚单衣,精神抖擞,夺别人碗里的铜钱冷饭,有不给的,就打成一团。
缘分使然,唐莞把那独眼乞儿拉住,问道:“都是一般讨饭,凭什么你抢别人的?”
独眼乞儿挣着面目,瞪眼反问:“都是一般人!凭什么你穿金戴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