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红过脸,但她是个有主意的,懂得未雨绸缪。
她若是让竹姐儿继续学琴棋书画、看账管数,一来怕让老太太误会,以为竹姐儿学习这些是为嫁入勋贵人家做打算,以为竹姐儿有本事应对高门大户里的那些蝇营狗苟;二来,怕学有小成,甚么才女、一把管家好手的名声传了出去,引不来蜂蝶,反招了蝇虫……倒不如不学了。
”
“她不让竹姐儿出门,也是一样的道理。
深居闺中,等着你父亲任期满了,归来,再替她筹划结亲的事。
这期间,只要没人来打竹姐儿的主意,老太太应当也不至于主动把孙女往外推。
”
“归根结底,你祖母是见惯了家族联姻,从家族利益出发,而沈姨娘是,明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两人心思相悖。
”
林氏说了好长一通话,最后望向女儿,道:“这些虽是我自己推断的,但大抵不会有太大相差……英儿,你听得明白吗?”
英姐儿靠在娘亲的肩上,抱着娘亲的手,原先噙住的泪,早已忍不住,汩汩流下,她点点头,应道:“英儿明白,沈姨娘是在给竹姐姐谋长远,我纵是再想找竹姐姐顽,也该忍着,不能打扰到她们……娘亲,竹姐姐真的要在逢玉轩那么小的院子里,一直待着吗?”
林氏叹了口气,道:“原是不出门就是了,至于沈姨娘为何将竹姐儿困在逢玉轩里,我也不甚想得明白。
”
“竹姐姐这样好的人,虽要强,可从不误人半分……这原是好事,如今却要藏着掖着。
”英姐儿哽咽道,“女儿一念及此,便觉得堵得发慌,觉得自己甚么也帮不上,浑身没力气。
”
让英姐儿无力的,又何止是竹姐儿的事?她也有要嫁人的一天。
她也有要藏着掖着的一日。
林氏想起兰姐儿出嫁时,莲姐儿说过的那句话“这世道里女子本就是要难一些的”,便也说与女儿听,又道:“傻丫头,女子之身不由己,不知出生落地于何家,不知父母之命嫁于何人,你尚且要顾着自己,又哪里能帮得上她?有这份心意就行了。
”她们都好比是落入沃田的种子,生根发芽,长得正翠之时,却被他人连根拔起,移栽他处,不知是贫瘠还是肥沃。
“所以,女儿也会有身不由己的一天……”英姐儿喃喃道。
趁此机会,林氏把自己对于女儿婚事的考虑,说了出来,道:“娘亲虽出身不好,好歹有个娘家,你大舅有些银钱傍身,如今我又操持整个伯爵府,说话有些许份量……待你及笄之后,定不会让他们草草定下你的婚事。
”
“娘亲同沈姨娘想法是一样的,不求勋贵,只求长远。
”林氏道,“女子十八九岁说亲也不迟,等你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