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那之后,就没有人再为他操心补习之类的事情了。
池砚舟愣了愣,这才想起了自己没怎么用心去听的传闻的后半截:据说那对巨富夫妻两方都不想要这个孩子,最后在一番推搡和拉扯之后,对方被划到了父亲的名下,可在对方刚转学过来的时候,负责接手的老师就一同收到了“所有家长会都别通知”的要求。
但特权阶级毕竟是特权阶级。
哪怕今后的每一次家长会都没人参加,对方也依旧可以一句话,就让校长亲自把人塞到自己手里。
池砚舟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像这次这样的事情,只许有这样的一次,”他放下手,把自己所感受到的不适直白地传达了出来,“我不喜欢。
”
秦知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池砚舟的意思,下意识地张口想要为自己解释,却又最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低低地“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池砚舟的话。
池砚舟见状也不多说,伸手拿过桌上的化学试卷,屈起手指在上面轻轻地敲了敲:“那今天就先把试卷稍微讲一讲吧?”
然后秦知住进来的第一个周末,就这样在试卷的讲解中度过了。
只是,效果似乎并不那么明显。
秦知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却并不是今天被仔细地拆解、从高二上学期就该学习的最基础部分开始,进行讲解的题目,而是池砚舟为了给自己讲题时,与自己靠得极近、微微低垂的的侧脸。
包裹住自己的干净被褥上,是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一直以来都空置的房间里,也并没有太多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秦知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成功酝酿出哪怕一丁点的睡意,索性起身走出了房间。
池砚舟的卧室门关得严严实实的,里面听不出一点动静,从门缝里透出的黑暗,也能说明对方已经睡下的事实。
秦知在门外踟蹰了好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伸手握住门把,轻轻地拧了一下意料之外地拧开了。
只愣怔了那么一瞬,秦知就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地推开门,放轻了动作走进去。
池砚舟侧躺在床上,柔和的面容朦胧在黑暗里,并不特别长的睫毛在这个角度看起来根根分明的,将沿线勾勒出清晰的弧度,末梢卷起一个小小的、可爱的弧度。
秦知忍不住在床边蹲下来,双手交叠着托住下巴,长久地凝视着那张于自己而言,根本找不出一点瑕疵的脸。
很奇妙的,光是这样做,秦知就感到自己的心情变得宁静了下来。
就仿若身体里某些小小的、漏风的孔洞都被彻底填实了,整个胸腔里只剩下了满满当当的充实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