唬人的声音。
小时候娘给他捡回过一窝狗,那时李顽能跑能跳,抱着小狗招摇过市,他哥看见也想要,但三夫人说了,野狗是养来看门护院的,穷人家养不起人,只能养狗,不叫他去玩。
大少爷心生嫉妒,差人把李顽的狗给打死,小狗凄厉惨叫,母狗听见动静跑过来,四爪狠狠地扒着地,脊背弓起目露凶光,狗眼里却有水迹。
李顽看着狗,听着它嘴里凶狠又悲伤的哀鸣愤叫,心想母狗这是在难受还是在生气。
后来母狗冲过去,叫一起给打死了。
李顽摸着曹懿粗糙僵硬的手,笨拙地想要温暖他,明白曹懿这是在哭。
他也不说话,不知过去多久,肚子咕咕叫,抱着他的曹懿才动了动,失魂落魄地起身,不知从何处搜刮出叫老鼠给折腾糟蹋过的米,凑合出一锅粥来。
李顽饿得连碗都舔干净,眼巴巴地看着曹懿手里的。
曹懿见状,把碗向前一推,李顽却悻悻道,“我不喝,你喝吧,我不同你抢,我是你丈夫,本就该我去养你。
”
“谁教你的。
”
李顽诚实道,“我娘,之前爹还在的时候,娘说好日子还在后头,爹会养我们的。
丈夫养活妻子,你是我媳妇,这不是分内的事情嘛。
”
曹懿终于笑了,却不把李顽的话放在心上,心想不教李顽读书识字,却教他些乱七八糟的,遂叫李顽喝粥。
李顽不敢喝完,怕曹懿饿,只小心着把碗边的米粒舔干净,见曹懿拿纸写写画画,又把身上寥寥无几的铜板碎银翻出堆在桌上,不解道,“娘子,你在干啥,怎么这么多钱。
”
“多什么多,以后就靠这些钱过日子,要划出一部分给你买药看病,置办新铺盖,买米面吃食,还要买些种子,来年种在院中。
”
曹懿叹口气,一个头两个大,他倒是想出去找份工,去药铺当伙计,或是教书,亦或者是学着父亲当年,去进南方的货来北方买,但李顽身子还不行,身边离不开人,更要命的是,他没有本金。
李顽懵懂点头,不敢插嘴,看着曹懿摘下颈间玉佛。
这玉佛他见过一两次,曹懿照顾他,给他翻身擦洗时不小心从衣领中滑落出,他问曹懿这是什么,曹懿说是他爹留给他的。
李顽哦一声,心生羡慕,曹懿还有个念想,他娘却没给他留过什么,手上的好东西都拿去打点下人,偷着给他买药治病去了。
“你不要了?”
“他日再赎回来。
”
见李顽这傻小子在愣笑,曹懿心烦意乱道,“你在笑,我却是在发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