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脸上,可那股莫名生出的警兆让她的手僵硬在半空。
丹蘅垂眸望着镜知嗤笑,她半跪在了地上,压住了镜知的手背往前一推。
那张彩绘面具下的眼睛陡然间变得忧郁,好似雪山颠的冰湖。
起伏的苍梧山脉莫名地摇晃了起来,大地震颤,仿佛地龙翻身,大块的山石隆隆地下落。
镜知仓皇地握住了丹蘅的手,将那张面具从脸上取下。
她的面上布满了泪痕。
丹蘅愣神,她盯着镜知细看了好一会儿。
只是那长长的睫毛垂下,将那双银灰色眼中的沉静和郁色都遮住了。
“抱歉。
”丹蘅有些不知所措,她从镜知的手中取来了面具,反反复复地翻转,心中有些纳闷。
这面具看着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啊?至少她戴着的时候没有感触,怎么镜知好端端地就落泪了?
这事儿比看到她在醉生梦死楼里当琴师还要稀奇。
“是你……心上人的遗物啊?”丹蘅只能做出这样的猜测。
“不是。
”镜知否认,语调有些重,看起来像是在生闷气。
这是丹蘅第二次看到镜知生气。
有些活泼,有些莫名的好欺负,很难将她与冷冰冰的元绥等同。
丹蘅笑了起来,在这一刻忘却诸多琐事,诸多烦恼,她只想取悦镜知。
将面具覆在脸上,她的口中发出了一串柔和的音节,渐渐地,这些音节拼凑成了一首缠绵的小调。
见镜知眉眼舒展,也跟着轻声相和,丹蘅眼中的笑意更浓郁。
歌声戛然而止,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镜知的面庞,低语道:“要是你不是元绥就好了。
”
其实也无关元绥。
而是她的存在总是提醒着自己十年前的旧事。
她被阿娘拒绝,被第二次无情地抛弃。
她就这样从繁华的幻梦中跌入了冰冷的现世里。
过往的繁荣都是虚妄,大荒之中没有乐土,只有无穷尽的枯寂。
镜知问道:“你要去皇都吗?”
丹蘅却不想听镜知的那些废话,她伸手抵住了镜知的唇:“我不劝你回昆仑,你也不要劝我,好吗?”
冰凉的手指贴着肌肤,镜知并不排斥,可总有种莫名的不自在。
她没有提昆仑,也没有说蓬莱,只是平静道:“紫微星黯淡无光,神启帝气运将尽。
如今的帝女帝子中,以皇六女的龙气最薄,她身上的龙气更像是假借来的。
”
丹蘅仿佛没听懂镜知的暗示,只是惊奇道:“你还会望气?”
镜知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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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拂,月影西移,今夜皇都无眠。
嬴清言已经回到了府上,她立在了庭院中忍不住勾唇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