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了一抹乖巧的笑容,好似她还是二十年前跟着见秋山在书架间穿行的稚女,不见半分出刀时的冷厉和残忍。
她看也没有看姬赢一眼,一点头,快活道:“好啊。
”
这一番闹腾,等到了见秋山的小院中时,天空已经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灰蓝,那轮明月也逐渐地消隐,将天地让给了那一轮即将跃出山间的赤日。
见秋山坐在了亭中,给丹蘅倒了一杯茶。
她的目光通透,仿佛能够看穿人心。
“阿娘就自己住在小院吗?”丹蘅左看右看,视线在花丛竹影中流连,就是不看见秋山的眼睛。
见秋山应了一声,语调间是十年如一日的温柔。
可当初就是用这样温柔的语气说出了残忍的拒绝话语,断去了她的念想。
丹蘅又问:“阿娘在编纂《文藏》?还在皇都外建立了大同学宫?”
见秋山点头,她柔和地望着丹蘅,好似要在她身上找回失去的岁月。
“《文藏》传世,恐怕天下不容。
”丹蘅叹了一口气,“阿娘为什么要走上这样一条遍布荆棘的路?”
见秋山深深地望了丹蘅一眼,她岂会不知丹蘅是为了避开姬赢才说起那样的话?就从她选择了嬴清言,就足以见她的茫然。
她并不打算与丹蘅多提《文藏》,只是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她站起身,“外头有人在等你。
”
丹蘅挑了挑眉,有些讶异。
若是母亲在,阿娘未必会用这样的语气提起。
只是除了母亲,谁还会在外面等?
丹蘅也跟着起身,她的视线随着见秋山而动,见她待一只猫儿万分温柔时,她那如枯槁的心中也不免生出了几分妒恨。
咬了咬下唇,将心中的杂念驱逐,她笑着问:“阿娘的小猫儿是叫不悔吗?”
见秋山浅浅一笑:“是。
”
是入蓬莱不悔?还是出蓬莱不悔?
丹蘅没有再去询问了,她抬起袖子朝着见秋山一拜,一语不发,迈着大步子离开了院子。
外头有人在等。
那人着了一身蓝白色的罗裙,身姿妙曼,裙摆轻盈得像是要在风中飞起。
初日行空,她长身玉立,竟是无比耀眼。
“你怎么来了?不去跟嬴梦槐告罪?”丹蘅的心情瞬间便松快了起来,她掩着唇轻咳一声,敛住了眉眼间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