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永远都只有你一个人。
”
元靖昭没再想裴钰能很快原谅他,毕竟之前他做过的那些错事给对方留下的伤害难以抹除掉,可有些话还是要说,他必须得让裴钰知道,他的心里有他,而且只有裴钰一人。
被立为太子的元凌烨、且后宫中至今未有妃嫔,这便是种证明。
但要裴钰能敞开心扉接受自己,不是件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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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波劳累数天,沐浴洗漱完,没多久裴钰就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屋内烛火熄灭,杵在附近凉亭中观望良久的皇帝才有所动作,孤零零地返回了寝殿。
大年三十的除夕宴,文武百官齐聚一起欢祝新年到来。
晚宴过后,帝相共同立于城墙之上,脚下观台是京城的最高处,俯首一眼望下去,能纵观整个繁华昌盛的都城,在漫天绚烂烟花的映衬之下,满城万家灯火也尤如空中繁密星辰一般,明亮耀眼无比。
元靖昭牵起裴钰的手放到胸口,掌心下是强有力的突突心跳。
他说:“我幼时,从没想过要做皇帝。
可如今坐上这位置后,才明白能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家家户户都幸福快乐,心中也是自豪且兴奋的,这是身为君王的职责所在。
”
他刚满七岁就被贬至边关军营,没经历过一众皇子明里暗里争抢皇位的尔虞我诈,但因漠北连年战事,见了太多平民因为打仗变得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无法拥有一个安宁的生活。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想着要报仇。
可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当他眼睁睁地看着因为战争的烧杀抢掠而死伤的无辜百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他便发誓,若他元靖昭登上皇位,定要还大齐一个繁荣开明的盛世。
但这不是短短几年就能办到的事,后期的巩固才最重要,先帝正是没能做到这一点。
“治国安邦,要拢聚民心以稳根基,善任兼听,忌骄忌狂,是国泰民安之首要根本。
”
元靖昭说:“令安,你写的那些策论,我都有仔细翻阅,从中收益颇多。
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失望,让天下失望。
”
裴钰收回手,静静望向广袤故土。
……又是新的一年了啊,他想。
十多年前,也是在此处,元宏彦对他说过相类似的话。
十八岁的裴钰信以为真了,还傻乎乎地把身心都交付了出去。
失去的那个孩子、被捕入狱惨死的好友乃至于帝王的薄情与变心,都不是他对先帝失望的真正原因。
宫中奢侈无度的那几年,裴钰曾和元宏彦争论过数次,可每每都会被皇权压折腰。
说到底他只是臣子,决断权还是在皇帝手中。
若非迫不得已,他也不愿“独揽大权”被后世诟病,也不愿人生的后半世就在乡下蹉跎度日,裴钰心中所念想的,不过是有生之年能辅佐一位真正肯为黎民着想的君主,看到天下太平,这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