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好作势要下床,被陆怀征牢牢摁在自己怀里,削瘦的下巴颏儿蹭在她的头顶,微微蹭了蹭,说:“我给他泡奶粉了,刚哄睡。
你别管了。
”
于好还是不放心,要起来。
陆怀征急了,“再闹我就不客气了。
”
“我是孕妇!”
“过了三个月了,可以了。
”
“你怎么这么混蛋!”
“睡不睡?”
“睡。
”
两人再次搂紧彼此,于好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脑袋埋在他胸口位置,肌肤微热,她闷闷地说:“陆怀征,我妈今天跟我道歉。
”
男人闭着眼睛嗯了声,很耐心:“说什么呢?”
“她说她对不起我,没让我过上有趣的童年,总是逼着我练琴,让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
我其实对这些真的不敏感,就像我现在至今想不通我妈今天为什么忽然那么感性,她说看到你教育一厘的时候想起了以前的我。
”
“别想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
“陆怀征,谢谢你。
”
她忽而说。
陆怀征睁眼,揉了揉她毛茸茸地脑袋:“谢什么,傻瓜。
”
“谢谢你给我一厘。
”
他苦笑不得,“那也谢谢你陪我走完这一生。
”
一生,足以。
至于有没有下辈子,且不论。
于好问过他,为什么取名叫意礼啊,意礼,一厘。
一辈子那么长,未来的日子那么长,缺一分,一秒,一毫,一厘,都不行。
我爱你,
每一厘,每一毫,每一寸,每一分。
见过这世间的四通八达,阡陌交错,如今也只剩下这方寸之间的欢愉。
在很多很多很多年后的情侣餐厅里,总是坐着一个小老头。
他沉默寡言,不太说话,只点一份牛舌。
然后一坐便是一下午,他出神地看着玻璃窗外,就像当年,他坐在车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