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微微一怔,抹掉鼻血,讥笑道:“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玩玩具枪。
”
韩以恪伸手摸向口袋,掏出两颗子弹,是叶书书赠他的那两颗纯金子弹,用到这个场合有点儿不值当,但很趁手。
他当着关海的面给手枪装弹,子弹“框框”两声压入弹匣,与弹膛完美契合,进入待发状态。
他拉动套筒上膛,手臂放低,枪口对准了关海的手指肌腱。
打出这一枪,关海可以活,但不能再弹琴。
他不要关海死,只要他足够痛苦地活着,像自己前二十年一样痛苦,像蓝文心受难时一样痛苦,像韩沛被掐脖子时一样痛苦。
他痛了二十年,关海便要痛四十年,他要关海成为被痛苦鞭打的那个人,不再有举起鞭子的力气。
韩以恪紧凝着关海的手,眼珠微微颤动,微缩的瞳孔像瞄准镜上的红点。
关海啐一口血,磕磕绊绊地说:“有时我在想……是不是因为你姓韩……才养不熟。
”
韩以恪扣动扳机。
枪弹发射的那一瞬,他的手臂被人猛然抬起――
那颗子弹偏离原本方向,往天花板飞,打中关海引以为傲的钻石吊灯,灯盏“哐啷”下坠,其中一串灯盏砸到关海后脑勺,关海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蓝文心松了口气,抓紧韩以恪的胳膊喊:“你疯啦?杀人要坐牢的,你妈妈没教过你吗?为什么你老是干违法犯罪的事!”
韩以恪不知道他怎么折回来了,把枪揣回兜里,淡定道:“蓝文心,你真遵纪守法。
”
蓝文心正要回答,余光瞥见倒地的关海乍醒,怒目圆瞪,眼珠突起,额角的青筋仿佛要破出皮肤表面。
关海鼻血直淌,像只凄厉的恶鬼颤巍巍地抬手,指着他们想说什么。
蓝文心“哇”一声,躲到韩以恪背后,缩起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