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
我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扎着两只脏手扑进他怀中,鼻子闻到一种非常好闻的,幽远安宁的香味。
“又种花啦?”
阿兄讲话总是不疾不徐,慢条斯理。
不知为何,经常听得我两颊发热,心砰砰直跳。
他将手炉递给下人,掌心捂得暖融融的,捧起我的脸:“瞧你,病才好没多久,就出来忙这忙那,着了风寒怎么办?”
我仰头,望着他笑:“种牡丹给阿兄看。
现在种,明年开。
”
他牵我的手进入殿内,很温柔地问:“这回是牡丹,上回种的什么?”
“上回啊!”
我呆了呆,因为已经忘了。
忍不住扭头去看小德子,这奴婢脑子一向比我清楚。
果然,他立刻说:“回禀陛……殿下,上回三皇子殿下种的是金盏银台。
”
我大力点头:“就是!记得没错。
阿兄,赏他吧。
”
阿兄微微一笑,颔首道:“好。
”
虽然不知道阿兄会赏小德子什么,但我喜欢说“赏”。
所有人一听这个字都会笑逐颜开,喜气洋洋。
小德子先给他磕头,然后给我磕头。
磕得很用力,额头都紫红了,圆脸上堆满笑。
阿兄摸摸我的手,大概仍然觉得凉,便将自己的狐裘解下来披在我身上。
他动作很缓慢。
我耐心地等着,等那双漂亮修长的手系好丝绦,仔仔细细打理整齐:“这阵日子忙,好久没见你,瞧着消瘦了不少。
”
我迷糊道:“不是昨日才来过吗?”
他一怔,然后笑了,笑得很好看,又有点难过似的:“对,昨儿才来的,阿兄记糊涂了。
”
“阿兄才不糊涂。
”
我依然笑嘻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