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地倚在她肩头。
浓密的睫毛投影在极薄的眼睑下,如蝉翼微微鼓动。
真是个极为俊美不失刚毅的男人。
只可惜,是个不通情爱的僧人。
山间夜凉,风息还带着微微的寒意,她的头脑却被吹醒了几分。
她闭了闭眼,将跃动不止的心渐渐沉了下来。
再睁开眼的时候,她看到洛襄他不知何时已醒了,正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他冷白的面上有枝丫的倒影,显得清寂又暗昧。
“哥哥,你醒了?”她莫名有几分紧张,问道,“追兵暂时走了,你可好些了?”
洛襄安静地盘坐在树下,如同入定一般,只是眼角微红,隐隐有蛛网状的血丝密布。
对她的关切,他没什么反应,以往沉静的眉眼在此刻显得尤为空茫。
值到他的目光缓缓下移,看到僧袍下腿侧的水渍之时,他瞳孔猛缩,倏然背过身去,冷硬的唇线甚至有几分颤抖。
朝露不明就里,在掌中松开一块半湿的锦帕,在他面前晃了晃,道:
“哥哥方才出了很多汗,我沾了点水给你擦汗,不小心给溅到了。
”
北面就是天山群脉,春夏之交,冰雪消融,化作无数股细小的溪水,自山间流下,穿过山麓的草甸,在山谷汇合。
她方才就是在旁的溪流边用丝帕浸了浸水。
在他病发昏迷之时,她不知如何能为他纾解痛苦,只得一遍遍为他拭去了满头的汗水。
朝露知他向来洁净,一身僧袍虽朴素,却也从不染一丝灰尘,日日光亮如新。
她顿生几分愧意,凑了过去,歪着头看着避着她的洛襄,轻声道:
“抱歉,我再帮你擦干吧。
”
洛襄并未再言语,似是长舒了一口气,只是用宽袖掩去了那片可疑的水渍,声音仍带一丝颤意:
“不必了。
”语罢便又退了一退。
见洛襄避她更甚,似乎不愿再与她相触分毫的架势,朝露翻了个白眼,只得悻悻离去。
僵